范宁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移开消息浏览界面,进入桌面。
看着某宝、某拼、某乎、某团等一系列的app图标,有些图标的右上角还带着没有点开的消息数字,范宁只觉得当下自己所在和所见之感越来越魔幻了。
凌晨关灯、酒店大床、被子裹身、屏幕刺眼...除了没有任何信号外,这一切仿佛都和自己实际所处的这个神秘主义流行的旧工业城市相去甚远。
解除静音模式,音量上调一格,范宁恶作剧式地点开了某带着魔性笑容和眼神的金发男子图标。
“timi...”
范宁闭上了眼睛。
就是这样,我上一颗星就睡。
然后实际上我发现我回去了,见到了熟悉的家人和朋友,这本来就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梦,当然这也是绝妙的素材,等醒来后应该还记得大致内容,我会在某网文平台上写个开头投出去,听音乐会是养不活自己的,这搬砖收入也实在有点不够用了...
再睁开,一切如常,除了提示检查网络信号或启动修复诊断的弹窗。
范宁上划关闭应用,掀开被子,从床上靠坐了起来。
幻想结束,分析一下实际处境吧,理性冷静对自己性格来说是个要“刻意维持”的状态——就是“可以做到”的意思,不是么?
“旧日”的问题,当下有个保守的兜底处理方式:将她的残骸放回移涌秘境“启明教堂”,以后不再拿出,不再使用。
启明教堂...如果“旧日”和神圣骄阳教会有联系,指引学派初代领袖“圭多达来左”也和他们有纠葛,那么“无终赋格”的起源或来历也就很耐人寻味了。
或许自己需要继续以不着痕迹、旁敲侧击的方式,看能不能在教会中考证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来。
但说实话范宁没觉得那根指挥棒有什么问题,其出自“无终赋格”的指引,后者通过鼓励再现音乐的方式来强化自己的灵感,并教导了自己关于复调与指挥的奥秘,其陪伴自己经历了如此多次成功的演出或高效的排练,在指挥领域可以自如地收束音场,强化对乐手们的灵感指示,在神秘领域也有强大的“钥”相无形之力加成...
将她自此尘封,范宁都不舍得,更不可能交到特巡厅手上。
在这个陌生、孤独又危机四伏的神秘主义世界,自己唯一熟悉的东西,就是那些存于脑海又被重新演绎和聆听的古典音乐。
它们在两世都是精神慰藉,前一世让自己这个普通人拥有了很多不普通的经历,这一世帮助自己在没有名气的时候迅速打开了局面,让自己的《第一交响曲》得以有机会登台,无论从何种意义上,这根指挥棒都是一个缅怀和致敬那些古典音乐的媒介。
自己顺应讨论组和特巡厅的非凡地位,但如果主意打到这件事情上来,一定斗智斗勇,奉陪到底。
对!开什么玩笑?“旧日”是自己追索艺术和神秘两条道路时共有的灯塔!
范宁想着想着突然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然后他倏然惊醒过来。
刚刚自己在想什么?准备和波格来里奇对抗起来,并继续使用“旧日”?
“她们被污染的知识在世界各处不知造就了多少疯子与邪神组织...”
“卡洛恩,你前途无量...学派自会想办法帮你解决密钥的问题,让你成为一位伟大的艺术家和天才邃晓者...和她们的残骸发生交集时,能避则避,连思考都不要去思考...”
维亚德林爵士的提醒在脑海中闪过。
不对,礼器本来就有可怕的副作用,这是有知者领域的基本常识...更何况是见证之主位格级别的礼器?
自己刚刚的想法是神秘侧典型的污染前兆之一:“不节制”的冲动。
已经研习的隐知不可去除,或许自己一开始有些问题就没考虑周全,哪怕不知道她是器源神残骸,至少知道是件礼器吧?
也应该对其潜在的副作用抱以谨慎态度才是。
要不还是放回去,折中一下,仅在有可能出现强敌的行动,或极其重要的演出场合拿出来。
就像“焚炉”被指引学派收容于“火花场”,“刀锋”或被特巡厅收容于“混乱天阶”一样,没准“启明教堂”作为自己最初发现“旧日”的地点,本身也是个合适的收容场所。
当这个问题暂时如此定下后,范宁情绪稍缓。
“另一问题是特巡厅的器源神残骸收集计划...”
相比于“旧日”的未知阴影,波格来里奇绝对是悬在自己头顶的,实实在在的巨大威胁。
自己现在面对“执序者”这种洞见“真知”、具备“神性”的对手,和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范宁目前根本就没听说提欧来恩还有别的“执序者”存在,就连指引学派和博洛尼亚学派的总会长都只是穿过了三道门扉的邃晓者。
范宁一边思考着这个棘手问题,一边来回划着手机屏幕,魔幻的错乱感仍充斥全身。
小主,
他点进了地图app,在没有信号的情况下,自己的默认定位显示在吃货国首都的某着名地标处,他又点进了音乐app,收藏的几千张专辑却刷新不出来,过了一会后,他点进了微信。
漫无目的看了几个聊天记录,有最近的,有时间稍远的,有群聊也有私聊。
最后,他在停留的某一私聊界面上皱眉出神。
备注名:范辰巽。
聊天记录的时间跨度不长,也就四个多月。
这部手机使用时间略微有点久,即使截止到穿越那天也有了两年半,所以范宁基本过段时间就会清一次内存以免过卡,他曾经是计划工作后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就马上换手机。
不过他后来发现自己想多了,996到了第四个月,余额倒是存了一些,但自己某宝账号状态都退出登录了,直到穿越也没等到有心情看型号的那天,唯一离开城乡接合部的场合,除了听音乐会,就是去医院挂了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