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三世先是咳嗽了一声,正当达克乌斯以为他要讲述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走到不远处的摆放架上,把那把斧子提了起来,随后又走回到达克乌斯的对面。等把斧头放到茶几上后,他又把杯中的液体随意地倒在地毯上,接着拿起达克乌斯之前对嘴吹的水壶往杯中倒入清水,一杯水进入肚子里后,他才缓缓诉说道。
“我不是阿尔道夫人,实际上……我来自努恩,贝克街一百十二号,不过很少有人这么称呼那里,更多的是十一又二号……”
“好家伙,十一又二号,这特么不就是十三号吗?”听到十一又二号的达克乌斯愣住了,他忍不住在脑海里嘀咕道,他已经能大概猜出威廉三世接下来讲述的内容了,毕竟十三这个数字都干出来了,但他没有打断威廉三世。
“贝克街位于老城区,是帝国明珠努恩一处声名远扬、宣传广泛的地标。贝克街有很多称呼,市民把那里称为努恩单身阶级的旋转门。建筑本身是一栋有点狭窄与高挑的连栋别墅,由深色的砖头建成。为了最大程度地保持冬暖夏凉,建筑在每一个方向上都有突出的烟囱和阳台。
建筑物内部,长长的走廊上挂满了装饰品,与装饰着貂皮与蕾丝的精美家居完美协调着,顶层是我的卧室,装潢奢华,有我最喜欢的大床。抱歉……这些与我要讲述的故事无关,我只是……只是有些想念那里了,或许去黑火隘口的时候,我该回去看看?我很久没回去过了。”
“家,多么美好的词汇啊。家是一个人的锚点,家是一个人内心的港湾,是舒适和安宁的源泉。另外,我建议你从黑火隘口回来之后再去努恩。”达克乌斯叹了口气,他被威廉三世的话语勾起了某种情感,家,他有很多家,之前的,现在的,克拉卡隆德的,露丝契亚大陆的。之前已经成为过去式,他早已经放下了。现在,他有些想念位于克拉卡隆德的夜督城堡了,尽管属于他的居室不大,而且很简陋,也很少在那里住,但他喜欢那里,喜欢到他从来都没想换过,在那里,他可以好好的洗个澡,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是啊,家。好主意,返回之后。”威廉三世认同道,接着他指着茶几上的斧头继续说道,“我的记忆力很好,好到可以记住斧刃上的凹痕来自哪里,每个凹痕都是一个故事。”
威廉三世说的时候,手指轻轻在斧刃的边缘轻轻划过。
达克乌斯随着威廉三世的指引看向斧头,他之前见过威廉三世带着斧头,在那个决定性的夜晚,威廉三世拎着那个A货的同时,腰带上别着这把斧头。
这把斧头并不是艾尼尔们惯用的长柄战斧,长柄战斧需要双手把持,可没法别在腰间。也不是那是造型夸张的宣花大斧和开山大斧,就是一把平平无奇的斧头,更像是工具,劈柴的工具,同时还能揣在怀里进行防身和自卫?
不过达克乌斯听威廉三世现在和之前所说,这把斧头似乎在威廉三世出道的时候就陪伴着其并肩战斗,在某种意义上,这把斧头就像沃特的那把锤子一样,具备传奇性。不过还差一点火候,没有完成真正的蜕变,一是没有拿出的战绩,沃特的锤子锤的都是谁,这把斧子砍的又是谁,而且斧子的材质也无法像锤子一样完成升级。
“这,这里的这个。这是斧子出现的第一处凹痕,当时……发生了很多事情。”威廉三世的脸色从感慨和怀念变成了严肃,他敲了敲斧子上的一缕凹痕说道。
随后威廉三世正式讲述起故事,他的名字全称叫威廉·冯·奥斯特瓦尔德,中间的冯足以说明他的身份,他的姓氏足以说明他的血脉。作为贵族子弟的他在年少时与其他贵族没什么两样,平日不着调,狗憎人烦的同时接受着贵族教育,只为了成年后去该去的地方,比如某个文科学院或是军事院校,继承家业或是成为一名艺术家、学者之类的,要么成为一名军人。
不着调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直到某一天威廉三世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拐点,酒醉的他与同样酒醉的玩伴搂肩搭背的从酒馆中出来,出现在深夜努恩的街道上。尽管当时酒醉,但他至今还记得那晚发生了的一切,酒醉状态的他的与朋友谈论以后准备干什么,他俩说了各种职业,他的朋友甚至说以后要当选帝侯,成为帝国的皇帝,等成为皇帝后,第一件事就是封他为首席大臣。
威廉三世说自己才不会成为朋友的首席大臣,如果他的朋友真的成为皇帝,那他就成为西格玛大神官,与他的朋友成为帝国双壁,共同终结帝国这个混乱的时代。没想到他的话一语成谶,他最终成为西格玛教派的大神官,而他的朋友永远定格在了那个夜晚……
走在街道上的,威廉三世和他的朋友听到了巷子中的惊叫声,起初他俩没在意,直到声音变得清晰起来。他俩站在街道上彼此上对视着,他俩知道被黑暗笼罩的巷子中似乎隐藏着危险,但犹豫片刻后,他俩还是选择冲进黑暗中。尽管平时不着调,表现的很纨绔,但他们没有参加过霸凌或是不法的勾当,他们的心中有一种多数少年特有的正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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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确定!我记得非常清楚!我当时非常的清醒!和我一样高的老鼠!邪恶的东西!
在我认知中,即使是最大的老鼠也很小,小到我可以一脚踢飞出去。那一刻我的认知被打破了,黑暗童话的恐怖故事真实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它们双足站立,像人一样走路的大老鼠,啮齿间发出难听的摩擦声。四双眼睛冒着绿光的老鼠在发现我们后,扑向了我们。
这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那些被扭动的怪物并不愚蠢,而是一群狡猾的小畜生,尽管我的意识很清醒,但你也知道,酒醉时的状态,我的肢体不受我的支配,我在勉强躲开一击后,把斧子劈在一只老鼠的脸上。我能在那老鼠的脸上,感受到人才会拥有的情绪,震惊、恐惧、痛苦等等。
随后……随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没有躲开第二次攻击,我被击中了,斧子从我的手中飞了出去。从那一晚以后,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威廉三世说到最后,用双手揉搓着脸庞,他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叹息道。
达克乌斯听完后摇了摇头,没有回应什么,他感觉……他感觉不出来什么,这就像见义勇为一样,大多数的时候是一时冲动,凭着脑子中的一腔热血或是身上的某种责任直接冲了上去。事后,可能会发生见义勇为者不能承受的代价,但如果再给见义勇为者一次选择,或是见义勇为者还是会选择冲上去。
而威廉三世所经历的事情更特么闹腾,不用他说,达克乌斯都能寻思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毫无疑问,他正坐在达克乌斯的面前,这代表他从那一晚活了下来,而他的朋友,估计凶多吉少了。之后,他肯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毕竟斯卡文鼠人在帝国是不存在的,那问题就来了……
“如果那一晚我少喝些就好了,或许我会更快的醒过来,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当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除了这把斧头,其他的一切都消失了,仿佛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威廉三世低着头用懊悔地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