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句?”
“那个人好像一条狗。”
“哈哈哈,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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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就约我出来。”
“开玩笑,怎么会不知道,星期天,外加有卖玫瑰的小姑娘。”
“什么日子?”
“牛郎织女节,见了一面,亲个嘴,牛郎汇报一下,人间房地产又涨了,去年还想着再存一年,早知道借点钱,付个首付多好。织女一听,你这男人,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
“然后呢,编不下去了?”
“这是真事好吧,织女说,你这男人啊,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昨天见你的时候,你还包在身上,一切都搞得定,好了现在搞不定了吧。那个丈母娘娘她是省油的灯么?”
“是王母娘娘。”
“那是她的官职,我这说的是辈分。她就是牛郎的丈母娘,没房没车,就一头牛,带俩孩子,你就这么办事的么?哈,先上车后补票,这已经改变不了啦,干了这么多年,也知道自己没房,孩子都这么大了,不机灵点,小学上哪读呀。我看府城五十三小学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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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舒妍笑着伸出了大拇指,她理解的“金风玉露一相逢”,是一年不见二人应该有好多话说,没想到周义的脑洞,织女是天天跟牛郎约会,而牛郎在人间打两份工,白天在房地产中介上班,晚上去宵夜摊端盘子,挣到的钱,还要拿出一部分喂养喜鹊。
两人漫步于华灯满城的街道,看着飞向天空的孔明灯,一处记录浪漫的五色焰火,远处写字楼上灯光显示屏红心隔开的两个名字,那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做自己认为最浪漫的事了。
路上一切照旧,车辆疾驰,行人往来,广场舞通常也只会在下雨天得到消停。
故事编完,两个走在路上,有一阵时间,谁也说不出一句话,就这么走着,时而低头,时而看向左右。
周义东张西望,眼珠子转了又转,寻思着耍点什么花样,“哎哟,刚刚吃火锅好像吃坏肚子了,你等我一下。”
“我都快到家了,还是我回家算了。”
“不行,不能回,一定等我回来。”
韩舒妍看着跑得飞快的身影,这一天就跟这个男人待在了一起。
有说不完的话,有问不完的问题,有扯不完的段子,总是不知疲惫地奔赴下一件事,总是精力充沛地做同一件事,时间似乎也是不够用。
她慢慢地走着,每一盏华灯都在播放着画面。
地铁站,他们相识的地方,她曾以为是他是乞讨者,带进警务室一通了解盘问,他为证清白,不仅翻开自己背着的带有显示屏的背包,把里面的楼盘海报、户型单张摆在台面,亮完名片亮工资条,她实在找不出证明他是乞讨者的证据,但他不依不饶,被这么冤枉不能这么算了,要说法要投诉,要补偿。
她说,要不请你吃晚饭吧。于是,她一口没吃的晚饭,被他一口不剩。
相亲活动上的他当众跟他互动,她是笑得肚子都疼了,三里桃源,她住的地方竟然是他方案,太难以置信了。
书店的偶遇,台下的他挤眉弄眼,还做起鬼脸,完全不在乎她会不会演砸了,但如果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听,她似乎又不会太记得这件事。
当然,还有去看房,去球场玩飞盘的画面,这短短的一个多月,睡觉之前总要先聊上几句。
而周义也常常温习这些画面,每一天都是新的,因为跟她说不定又有新的内容聊;工作是无头绪却充满精力的,因为他可以在工作时与她相遇,有时候他也不告诉她地铁站,但多半能在差不多的时间,同一个地方遇见捧着饭盒的她。
周义飞奔而去,又飞奔而归,手里多了样东西。
这样东西,是他借着路灯一路小跑,看见有花的地方就停下,俯身去摘,一种颜色一种花瓣太单调,又起身接着小跑,等到满满一束,没有系绳,就把一根草代替,然后把一整束花都绑起来。
浪漫的理解因人而异,有的人,送大卡车托运的跑车,不是帕拉梅拉,就是怕东西送完人没啦。有的人去旅行,去云南大理,去古镇小桥,去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
有的人则想到出其不意,虽未花钱,但心意都在花里了。临时想到的花样,也就这样了,他飞奔回到刚刚离开之处,空空如也,只剩他与影子,相望自怜。
他方才还在想着如何开口,表白不一定敢,还是怕被拒绝,怕这段时间成为梦幻,怕失去一个这么有趣的人。
但话他肯定想好了,开玩笑的话,他有很多,客户他都能逗乐了,这个小姑娘又没有别的诉求,还不简单么?
只是太可惜了,周义扫视四周,人大体上是走了,手里的刚采的路边花,一下子全凋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