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还在想象的时候，老妈又说话了。

“昊昊，这次打电话来呢，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跟我商量？什么事啊？”

“老张，你跟儿子说啊？”

老妈回头问询了一下老爸的意见，看他有些尴尬的摇头。

看来这事和老爸有关系。

传统的父子，确实很多时候不好张嘴。

张昊理解点点头：“没事，老妈你说吧。”

“其实也没啥，就是你老爸之前不是有一辆用来干活的面包车嘛，这都快十年了吧，你爸想着现在有余钱，把那辆旧车换了换成个新的……”

张昊皱着眉头笑道：“就这事啊？换啊，直接换就行，如果钱不够跟我说。”

“倒不是换什么多贵的车，也是可以拉货干活的车，但是毕竟也要花一笔钱，所以得跟你商量嘛……”

听到商量这两个字。

张昊莫名有种恍然的感觉。

别人也许不理解。

这两个字，在这个家庭里代表什么。

换车的钱，在父母眼里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是家庭的重要决定。

而父母开口以商量的口吻跟张昊说这件事。

说明，他们已经把他真正当成了大人。

当成了家庭的顶梁柱。

希望得到他的认同。

说实话，他以前真的没听到过商量。

更多的是父母单方面的决定通知。

也许，是张昊如今的收入，奠定了这个家庭身份。

沉重，但是充满动力。

张昊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换吧，那车也够老了，是得换了。”

“你爸昨天去看车了，打算过几天就去订车，本来那旧车其实卖了就得了，你爸这人还不舍得……”

“为啥不舍得。”

“嗨，你爸说那车是我们家的老伙计了，已经有感情了，卖了感觉心里过不去。”

“哦……那可以先留着吧，或者先停回老家。”

张昊不知道别人家是怎么脱贫的。

他的家庭，确实是靠着老爸的面包车，一点一点拉出来的。

不管是拉货还是运输，老爸都干过。

小的时候，他就经常坐老爸的车到处跑。

夏天暴晒，冬天漏风。

那时候他已经知道车里其实有空调。

但是老爸基本不开，说开了费油。

可能老爸从很早就开始了节省的习惯吧。

后面上了中学，每次放假去住校，老爸都用那辆破车送他。

那时候他是青春期，多爱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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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里都是轿车接送，只有他是残破的小货车。

每一次在众目睽睽中下车，心里觉得又尴尬又嫌弃，觉得就算骑一辆电动车都比这好……

那种羞耻感，让现在的他感到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