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坡,是靠西北面的,也就是和众人来的方向相反的那一面,这面几乎就是峭壁,到顶了翻过去也是一座陡坡;也就是说,想要到这个坡上,得从北面那条道儿走出去,绕相当大一个圈子,到那块山体的背面才行,而且在那儿也看不到什么热闹,所以并没有人往那个方向过去。
除了……从一开始就一直躲在那儿的令狐翔。
那个火把掉下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
只是,在这几秒间,站在这个区域的人们仍未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倒是那坡后的令狐翔,扔完火把后就玩儿命一般狂奔起来,一阵风似的跑出了老远;虽说他这个位置按理说本来也不会被爆炸影响,但他还是做到了万无一失。
一息过后,随着火把的坠落,爆炸发生了……
由于令狐翔制作的大量“雷火弹”全都溶解在了粪坑里,粪坑地下的粪池又是相连的,这一点……该炸的不该炸的,全炸了。
那一瞬,但听“轰——”的一声闷响,一道泥黄色的巨柱虚影登时是冲天而起啊。
恍惚间好似天空都被染黄了。
爆炸所引发的冲击波瞬间就让站得离蹲位最近的十余人遭到重创。
黅霄的运气很不好,身为九霄剑中排名第四的高手,他被一块炸飞的碎木板直插眉心,当场毙命。
赤霄、碧霄倒还行,虽然站得近,但因为被震飞了,所以都只受了轻伤。
紫霄被数枚碎片扎中,伤到了肱动脉,好在他这种高手会封闭穴道来止血,勉强算保住了性命,但也是短时间内失血过多外加细菌感染的状态,基本丧失战力了。
其他悟剑山庄弟子呢,被爆炸本身炸死炸伤者,其实也就是最初那十多人,不算很大的伤亡。
然……
接下来,随着被炸上天的那层层“粪潮”落下,真正的灾难才算开始……
底下到底是一帮习武之人,第二反应还是快啊。
那“粪潮”还在往上顶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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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撤退,而是“挡我者死”式的冲锋,被堵在中间的那些人恨不得把外围那些挡路的全给砍死。
一时间,喝骂声、惨叫声、呛咳声、撕打声、还有绝望的悲鸣在这狭窄的山坳间此起彼伏。
很快,一股子恶臭的气味亦由爆炸中心开始扩散,蕴漾至方圆数百米的范围。
在这场混乱中被踩踏乃至砍伤者不计其数,还有几名悟剑山庄的门客当场发疯……
最终,最受伤的还是那些悟剑山庄的那些人马,谁让他们占据了最中间的那一片儿呢。
而那些来论剑的江湖客们,也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幸免于难,大部分人还是或多或少“沾了点儿”。
当然这帮孙子也都挺机智,他们在逃离后第一时间就跑回了校场那儿,因为这地方比较宽敞,一方面味儿容易散掉,另一方面也方便他们迂回和远离那些身上“沾得多”的家伙。
无论如何吧,不管是完全幸免的人,还是被“炸到”并幸存下来的人,今天的这一幕,都永远地留在了他们心里,就仿佛他们的灵魂深处有一个角落已被腐蚀……那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恐怖景象让他们在此后的任何时候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且经常成为他们的午夜梦魇。
就在那几百名来客在校场周围对刚才那可怕的事件议论纷纷之际,忽然……
只听得校场东面上坡的山林中,飘来两个声音。
那第一个声音,很有特点,有点儿尖,调门儿还特别高,加上那边是林子、这边是空地,离得又不远,所以传过来时还挺清楚:“妈个鸡!你跑快点儿啊!人家都追上来了!”
第二个声音也是很着急的语调,高声骂着:“催个毛!老子要不是带着你,一个人早就跑了!”
这头两句话传过来时,校场上还只有靠近东侧的一些人,和耳功非常好的一些人在听。
“唉……早知道姓萧的这么厉害,在粪坑那儿直接炸死他就好了嘛!”
“现在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那些雷火弹全丢在粪坑里了,现在八成都已经炸完了!”
而到这两句话出口时,由于说话的二人离校场越来越近,且提到了“粪坑”和“炸”这样的关键词,因此校场上那几百人几乎全都停止了说话、竖起耳朵在听了。
“总之咱们现在先跑出这片林子,看看……”孙亦谐这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黄东来刚好拽着他飞出了林子。
但见,黄哥一个轻功纵跃,刚刚好落在校场东侧“看台”的边缘。
两人逃出山林,视线豁然开朗,当然,他们并没有想到……出了山林这么近就是这校场,也没想到,他们刚一现身,就已经有几百双眼睛在瞪着他们了。
“呃……”孙亦谐在这些灼灼的目光下,歪过头,轻声对黄东来道,“你说……我们刚才的话他们听见了没有?”
“呵……你说呢?”黄东来嘴角抽动着反问道。
二人话音未落,他们身后的山林中突又窜出四人,分别就是那萧准以及其麾下的青霄、玄霄、和绛霄。
萧准反应也快啊,他一看这里有那么多人,众目睽睽,那他断然不能不由分说就杀人呐。
所以,萧庄主也是赶紧收剑于身后,带着三名手下先在空地上落定,然后迅速想了一个借口。
“列位……这二人……”萧准刚想跟众人说,这两个是混入我山庄的贼人,我正准备捉拿他们,却未料……
“宰了他们!”
“万万不可放走了这两个禽兽!”
“老子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替天行道!”
“对付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大家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一起上啊!”
这一刻,那几百人全都跟被泼了粪似的,一个个牙都快咬碎了,眼睛都快瞪出血了……
事到如今谁还管你萧准放什么屁呢?那些来论剑的剑客们都发了疯似的朝双谐杀了过去。
连萧准都看傻了,心说:“怎么回事啊?我今儿这是论剑大会,不是处刑大会吧?这几百人都跟这俩货有仇吗?还有……我才走了多久啊,这校场上怎么好像变味儿了呢?诶?这帮人身上粘的什么啊?莫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