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家都是同辈人,我还有幸与郭兄切磋过,怎会不记得你?”孙亦谐一看对方的态度挺和善的,便也面带笑容,好言相应。
“不错,忠义门的郭琮,黄某自也是记得的。”黄东来也冲对方抱了抱拳。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郭琮闻言,笑容更盛,毕竟此刻是他擅自上前搭话,万一对方忘了他是谁,那他便显得既唐突又尴尬了,“许久未见,二位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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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还行。”孙亦谐回道,“诶?郭兄你干嘛站着说话?快请坐啊。”
郭琮方才也是刚走进店里,还没点菜呢,不过他作为名门正派年轻一代的优秀弟子,礼数这块还是比较考究的,此处得再客气一句:“郭某……不会叨扰了二位吧?”
“郭兄哪里的话?能多一人对饮,我俩高兴还来不及呢。”黄东来回这话时,自己也起了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快请快请。”
孙亦谐也是当即转头喊了声:“小二,添一副碗筷,再多拿个酒杯来。”
江湖嘛,就是人情世故,到了这个地步,双方这面子、礼数便算是都走到位了。
这时,郭琮才可入座。
那您说是不是所有江湖人见面都得来这一套啊?其实也不是,得分情况。
“礼”这东西,说到底是越不熟的人越要讲究,君子之交淡如水嘛,故而那“意思”得到位。
要是熟人呢?那便是越熟越不讲礼,因为熟人之间,情分已到位了,再讲那套就没意思了。
郭琮和双谐并没有那么熟,尽管他有意与二人交好,但交朋友这事儿,总得一步一步来,所以他这会儿该客气的还是得客气。
这夜,三人在这酒楼上畅谈对饮,相谈甚欢。
像郭琮这样的年轻人,在两个看起来和自己同龄、但实际人生阅历已经超过五十的人面前,几碗酒下肚,那基本就是连底裤都能给交代了。
喝到最后,郭琮已彻底喝高,连抢着买单这出都不演了,那嘴里满是胡言乱语,站也站不稳当,好在他倒还记得自己住在哪儿,孙亦谐和黄东来只得一人一肩扶着他回去。
他们清远忠义门下榻的地方,并非是客栈,而是漕帮为他们专门安排的一处相当大的宅子。
按那狄不倦的说法:“至少在七雄会结束前,吕门主仍还是这四门三帮的总门主,我漕帮作为这山东地界上的地头蛇,理应尽地主之谊,照料好总门主与其门人。”
这话,听着是没错儿,实也带着刺儿呢。
吕衍也明白,漕帮的这个安排,很大程度上就是想监视忠义门的动向;好在吕老掌门平日里行事也算是光明磊落,并不怕监视,再加上他的身份和威望,他谅那狄不倦也不敢搞些下毒之类的小动作。
但他住得踏实,不代表忠义门的弟子们也住得舒坦……
年轻人可忍受不了这种软禁般的生活,更何况那些漕帮派来“伺候”他们的人,全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狗仗人势的样子,那一双双冷眼仿佛就在说:“你们忠义门算什么东西?能得意也就这几天了,过几日咱们狄帮主当了总门主,立马就得把你们扫地出门”。
因此,很多忠义门的弟子都宁可整天在外边儿街上瞎转悠,也不愿在宅子里吃那漕帮提供的茶饭、看人家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