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姑娘,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一众人里,聂景迟最先从惊恐与不解中缓过神来,开口问道。
“奴家见书房烛火熄灭,又未瞧见太子殿下回寝殿歇息,便猜测夜色已深,殿下便直接在书房歇了。没想到卯时奴家来到书房,推开门就看见了……”她的声音颤抖着,捏了含香的绣帕掩面啜泣。
“鲁王殿下,臣发现了这个。”秦英眼尖,从凌乱的书案上捡起一张绘在布帛上的血书,“臣瞧这布料,应该出自东宫暗卫的衣裳。”
聂景迟皱了皱眉,继续盘问柳凝烟:“你推开门时,还瞧见了什么?”
柳凝烟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面庞,用绣帕拭去了眼泪:“奴家推开门时,书房内尚有些昏黑,只瞧见太子殿下端坐着的身躯,还有……”她话语一顿,眨了眨眼睛作思索状,“还有一个破窗而去的身影。我看不清他的脸,但那身影高大健硕,是个男子没错。”
“我见那身影离去便觉察不对,便急匆匆上前看,然后……然后就发现了太子殿下的尸首……”
聂景迟没再继续问下去。他摆摆手遣散围观的宫人们,并传令叫来太医府检验聂景琛的尸首。
今天是聂景琛终于能够破除软禁、走出东宫的日子,可他却就这样突兀地死在了这个清晨。聂景迟远远看着胞兄的尸首,心中疑窦丛生。
那双好看的凤眼如今已经蒙了一层灰雾,就那样死死地向前瞪着,其间尽是不甘与错愕。
翌日,太医府携了尸检结果来到鲁王府,确认凶器为那把刃上涂了剧毒的龙纹匕首,聂景琛是被其直接刺穿后心、极毒攻心而死。
太医令缓缓道:“据臣检查判断,那毒无名,毒发迅速,为北戎奇毒之首。且既然能用龙纹匕首此等太子殿下极为珍视之物刺杀太子殿下,那凶手定与太子殿下关系颇深。”
立在聂景迟身旁的秦英拿出那张布帛:“臣确认过了,上面的字迹,是程原的。”
“程原?”聂景迟看向他,“他不是个忠心护主的暗卫么,怎么会突然行刺,甚至用的还是北戎的毒?”
“但血书上的文字字字刻骨钻心,想来做不得假。”秦英摇了摇头,将布帛交给聂景迟,“我想,是太子殿下反悔在先,才逼得程原于解禁当日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