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净身不负剑,此刻只垂手而立,潇洒慨然,很是从容。
目见赵莼所在,她亦坦荡言道:“先前见剑道天元柱只得一处,便还以为这回见不到你了,好在你还是来了。”
谢净微微扬起下颌,目光还落在眼前人的身上,思绪却骤然飘得很远,少见地有了唏嘘慨叹的语气,道:“细想起来,重霄界的事情竟也过了数百年了,此等岁月于我辈修道人而言自不能算作漫长,但已足够令沧海桑田,世是人非。
“我曾试想过你我二人迟早会成为旗鼓相当的对手,那时便再也不是我指点你,或是你求教于我了。至于要过多久,一千年,两千年,又或是更久,但你显然要比我想的快得多了。”
她曾真切地将爱怜后辈的目光垂落在赵莼身上,如前人看着山下的后来者。这样的怜意与爱才之心曾给过很多人,座下弟子,同门友朋,多不胜数。
但走到这里来的终究只有一人。
至此,谢净心中收束了许久的傲意终于溃破了河堤,她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动容,心神摇曳,不容自持。
于是她坦白道:“到今日之前,我平生惟愿是能够早生两千载,与那斩天尊者一试高低。不想这悠悠苍天并不薄待与我,终是让你走到了此般地步。赵莼!自当我知晓那剑道天元柱只得一处时,我便下定决心要夺得此物,此与你我二人的交情无关,只是大道之争向来如此!
“你若是想要这大道魁首之位,就尽来与我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