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擒鹤敛下惊容,心头暗潮涌动,此刻按下落败于人的不甘,方知他心中升腾而起的竟是一片窃喜与快意。
他缓缓抬起眼来,透过逐渐聚合的云海看向赵莼已然模糊的身影,阴冷如蛇的目光像潮湿的海雾,隐在松开的眉头与平放的嘴角。
此人若真如治长老所说,只怕等寰垣一事了结,上头之人就容不下她了!
正座之下,诸修士皆一片寂然。
萧平愈敛容屏息,虽是眼睁睁看着周擒鹤败在赵莼之手,眼下也没了出言戏谑的心思,至于周治,那更是脸色铁青,一语不发,连带着几位周氏一族的长老也尽皆无话,观其面上神情,便也是愁闷居多。
“好!好一个赵莼!”萧应泉用力拍击双手,竟是冷笑两声,垂下目光如剑,讥讽道,“却不知我派弟子已然无用到了这般地步,既如此,当初又何必夸下海口,将那大道魁首视为囊中之物,可笑,实在可笑!”
他虽是小儿相貌,此刻勃然大怒起来,底下众人却不禁面露惊骇,连忙起身告罪,尽称无能。
然这却消不了萧应泉心头火气,只见他冷眼横来,直把周治盯得身躯一晃,扑通一声跪倒下来,急呼道:“长老,弟子无能确是有罪,可是那赵莼身负灾厄,必也有大气运加身,且不过放任她成长了数百年,就已有了今日气候,如若再叫她夺了大道魁首下去,来日我等怕更是难以自处啊!”
周治话锋急转,趁着萧应泉眼神凝起之际,便又迅速向前膝行两步,继续言道:“长老,晚辈却非信口开河,而是那赵莼出身古怪,偏是她所在的那方小界生了魔劫,继又牵扯出了寰垣一事,当年镇虚使者亦是有怀疑过她,不过是惧于亥清凶威,这才不敢下手罢了。便不瞒长老,擒鹤动身之前晚辈就早有嘱咐,要他与赵莼斗法时切记小心,此中真假,待他回来一问便知!
“长老!既知那赵莼有害于天下人,何不除之后快,也免得再生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