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心情都是不佳,池藏锋更是败给了赵莼,还在座中的两位长老,无疑有些兴致缺缺起来,待互相对视一眼,便也起身离去,留一众噤若寒蝉的弟子埋着脑袋,只等长老们俱都走完,才陆续抬起头来打量四方。
人群中忽然有声音道:“此战是赵上人赢了,夔门洞天这一回,当真是折了面子!”
山头上顿时就吵嚷起来,各般赞叹不绝于耳,只是此中弟子还有夔门一脉的人,听了这话自是不大开心,忍不住反驳道:“这怎么能算,我夔门洞天中强者无数,许多修成法身的师兄师姐们都还没出手呢,要不是……那赵莼怎可能赢!”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你夔门一脉是有许多弟子不错,可纵是寻常弟子都能知道,修成法身与否,堪说是两类修士,若是今日真有法身真婴出手,即便赢下了赵上人,”这答话的女弟子伶牙俐齿,竟是冯家兄妹里的冯茴,“可你猜猜,到时候丢脸的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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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门弟子被她话语噎住,不想冯茴竟接着道:“何况这最后出手的池上人,根本就不是你那夔门一脉的弟子,借他人名声来逞自己威风,这事情也便只有你们才做得出来了!”
“你!”那几个夔门弟子势单力薄,直嚷嚷着“池师兄与长老乃是血亲”、“我夔门洞天对其有恩”之类的话,对冯茴更是目露凶光,恨不得动起手来。
“好了,”张宁筱似是不堪其扰,扶着师妹萧慈予冷冷看来,“都滚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弟子们都沉浸在赵莼得胜,夔门洞天丢了脸面的喜悦中,却忘了除却长老,这里还站了位修成法身的真婴弟子,一时间,连刚才妙语连珠的冯茴,浑身都像浇了冰水似地寒冷。
好在张宁筱不曾多与旁人计较,只是冷哼一声,抱起师妹离去,见她也走了,剩下的夔门弟子独木难支,只得灰溜溜地遁去。
冯茴这才松了口气,被兄长拽回身侧,低声道:“下次可莫要如此莽撞了,万一被夔门洞天记恨怎么办?”
兄妹俩一阵后怕,韩旸却摇了摇头,放言道:“这倒不会,如今夔门洞天丢了脸,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因此消停不少,而有羲和上人在前,也算是开了一个好例子,让别人知晓不非山谁都不惧,只若有人来告,就有执法弟子敢管,从前弟子们是不敢去告,往后倒要好些了。”
冯芜却觉得不然,有些迟疑地道:“羲和上人是因出身真阳洞天,故才有胆量与夔门一脉对立,我辈弟子不被欺压就算好的了,又哪敢主动招惹?”
韩旸听后也不觉失落,很是乐观地道:“羲和上人来此,不仅有师门在身后支持,端看来此之前巽成尊者借出的两件法器,就能知道不非山立场如何,待往后羲和上人修为见长,做了执法长老,对弟子们的好处便会更多了。”
冯芜不好触其霉头,只能点头应是,心中仍旧不以为然。
盖因身份之别,让两人对此事的看法出现了不同。
然而多数弟子皆未有考虑到日后之事,人群中更多的,还是对那先前一战的议论。
“此二人胜过同阶弟子实在太多,到动手时只让人觉得举手投足间玄妙无比,仿佛有一层浓雾遮掩,就算用了神识也瞧不大清楚!”
“原来师兄也有此感,说来惭愧,师弟我也不曾看清。唉,若是平日里勤于修行,如今也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了。”
这时,忽有弟子拍起胸膛,大声言道:“师兄师姐们莫要担心,小弟我身上正有一枚留影玉珏,勉强是将刚才那一战收录其中,诸位若有所需,可到小弟这里的刻印一番,只是……这价钱嘛。”
越是实力高强的人动手,就越不容易被记录下来,此人手中的留影玉珏绝对算是上品,才能完整把赵莼二人的一战收录,这样的法器在得坤殿里,也得花上不少功绩来兑换,故而听他要收钱财,其余弟子们皆都不算惊讶。
反而一拥而上,几个呼吸就把这弟子围了起来。
这是没能瞧清楚刚才那一战的弟子,还有些自身实力不错,看到了剑穿十八飞星的人,眼下便是震惊更多了。
“方才那一招必定是十八飞星不假,当年池藏锋还在归合境界时,就是用这一招击败的燕仇行,如今许多年过去,他早已比从前强了不知多少,不想却还是败给了赵莼,这还是在使出了杀招的情形下!”
“却不知道赵莼使的是什么剑术,太乙庚金剑意……宗门内还没有第二个领悟此道的弟子,早知这剑道如此强悍,我拼着攒几年的功绩,也要换一卷剑经来读!”
“你?你这小乘剑意都没悟出的人,就敢想庚金剑意这等大乘之道了,我可告诉你,门中每年换取《太乙庚金剑经》的弟子,怎么的都有上千之数,但却没一个能有所突破,最后不是困在此道,就是换法重修,你可不要因为见了赵莼修成,便以为自己就是下一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