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施为,竟有此手段?”
“尚难推知。”
“道蕴与真界呢?”
“据其下下根骨,尔所说蕴界相融或为幻景。”仙叟顿了顿,“不过凡事无绝对,虚实如何有待日后侦知。”
“领命。”
“嘘!——”
恰逢宠渡调息已毕,起身在老头子牌位前上了一炷香。旁观二老暂且罢谈——倒不是怕露出马脚被宠渡察觉,只是不自觉噤声。片刻后仙叟似有所思,忽问:“他师承何处?”
“如牌位所示,如仙君所见,其先师名曰‘在劫’,据坊间消息,入城不久即卷入某场纠葛,后亡于猎妖客之手。”
“在劫来历能否查实?”
“师徒俩早年均系浪迹散修,实难查证。”
“今又如何?”
“仅拜在净妖门下,尚未择师。”
“意即自由之身?”
“看仙君的意思,”常自在隐有一抹猜测,“莫非要收他为徒?”
“浸染过久回天乏术。”仙叟轻叹道,“妖性附着于元气意念,交染共融不分彼此,纵是本君亦无法将其彻底拔除。”
“距发作尚有多少时候?”
“兴许久无动静;然而更可能……”仙叟眉梢微蹙,“仅差某个契机。”
“可有缓解之法?”
“吾念其不易,欲将封印替他暂压一时;至于往后,则全看他自个儿的造化。”
“仙君慈悲。”
“无量天尊。”仙叟提起竹杖,作势撤去仙法与宠渡面会。
冷不防宠渡掏出个歪嘴的火红葫芦,掂在手中翻来覆去打量。仙叟一见之下双目微凝,生生忍住撤法现身的冲动,在竹杖堪堪落地的瞬间即时改换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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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竹杖与地面相触,一圈金色涟漪砰然震荡,扩散开来罩住整座密室。
常自在顿觉与室外的感应被凭空掐断,再看宠渡,见其兀自保持着前一刻的姿态,凝似石人呆若冰雕,动也不动。
原来密室被仙叟就此禁锢。
常自在不由咋舌,“不愧仙家手法!只此一拄,便教这密室与天地隔绝,暂成一方小世界。”却见仙叟拂袖,将那火红葫芦隔空摄来,掌在手中端详。
摩挲着葫芦上那朵流云。
明显忍住了拔开木塞的举动。
也不知看出个怎生眉目,仙叟不一会儿竟猛然哆嗦起来,面色煞白失魂落魄一般,随即摇头晃脑喃喃低语,道:“他的东西!
“竟是他的东西!
“是他的宝贝葫芦!
“怪哉!此前全无那位大能殒落的消息呀……可若其尚在,这宝葫芦又缘何会在这娃娃手里?
“难怪此子天机锁闭,想来也是他的手段了。
“他又在布甚局呢?”
“这娃娃在局中又是怎样一颗棋子?若是紧要,为何任其浸染妖性而不出手干预?”
常自在在旁边虽听得云里雾里,却不免有种高深莫测之感:显见老叟的布局撞上了某位上界大能的局;而那位大能,是眼前这位仙君也惹不起的恐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