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是咋了?
怎就不知死活魔怔一般?
那魔头天都不收,我惹他作甚?
明枪暗箭?得多明的枪、多暗的箭,方能破开那身糙皮?
群斗轮战?貌似人家更有经验啊。君不见叩赏之夜八百猎妖客就没两个死法完全相同的,至今还有不少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挨个单练?那丫的壮赛牛虎蛮力无穷,能有几个耗得过?只怕自己一群人全累瘫了他还挺着哩。
某种明显的压抑旋即弥漫开来,众人皮麻骨酥大气不敢喘;更有甚者不自觉捂紧口鼻,或竖指贴唇示意噤声,生怕弄出动静刺激到丹墀上的那位煞星。
这会儿场上人挤人跟下饺子似的,以老魔之能若是趁机砸拳下来,必然倒地一片,半截入土乃至沦为肉饼的绝不仅限于某某个人。
躲?人恁多能往哪儿蹿哪。
抗?只有一个连续。
救?你看看魔头身后的那群家伙,谁不屏息凝神目绽精光?如临大敌的模样分明做好了随时应变的准备。
尤其栖霞峰那两口子!抿唇攥拳,若能凑近了看,庶几鬓间还渗着密汗。
当前确实就属他俩出手最合时宜:其他长老若是横加干涉,势必与那魔头交恶,不利于日后将之收归门下;非得是穆青或苏雪,纵然出手阻拦,但往日情分甚笃,想来那魔头不至于因此心怀怨怼。
但又如何?
魔头身法如电,而今盛怒之下必然更快,就台上台下这段儿脚程,倏忽即越。若要及时拦截,强如长老与宗主,怕……怕也没多大把握吧?
于是无敢擅动。
于是万马齐喑。
于是,在那句由五分不以为意、三分故作迟疑、两分调皮淘气、一分调侃戏谑交融混成的沉吟冷不丁响起时,近乎所有人都僵立当场如遭雷击。
——“呃……有?……”
台下弟子惊愕瞠目。
台上连宗主带长老全是懵的。
哪个不开眼的这节骨眼儿搭腔?
却也只有宗主大人没有循声顾望,因为那动静正起自他身侧丈许开外;而自己左边除了某个名叫“连续”的“事儿精“外,再没别人儿了。
在这眨眼即逝的转瞬,落云子脑海里莫名勾勒出连续挑眉探头、侧身试问的模样。
真是贱哪。
只此愣神工夫,原本宠渡所在的丹墀上徒留一抹淡淡残影。
油然而生的警兆过电般将周身八万四千毛孔尽数奓开,落云子大感不妙。
要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