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宠渡长吁一口气,“不打算借用真界之力?趁还能蹦跶,让小爷开开眼如何?不然到时候可别怪小爷没打招呼。”
“想看老子的真界?你还不够格。”刀疤脸胜券在握,倒是不慌了,索性挑了块石头坐下,“别以为爷爷不晓得,前两日你早出晚归,不就是在山中布置么?”
“你……”宠渡满脸惊异神色,“你怎么知道?!”
“疤爷人在这儿,你陷阱在哪儿呢?”
宠渡食指一勾,“你过来啊。”
“很久没人能在你疤爷身上开口子了,你有种。”刀疤脸提剑起身,“不把你戳成马蜂窝,对不起爷爷流的二两血。”
“我呸!你记性被狗吃了?”宠渡反唇相讥,“没人开口子,你脸上那道伤怎么来的?”
“那个糟老头子?!”刀疤脸怒极反笑,“好好好,当日没亲手结果老的,如今杀个小的,正可解恨。”
“老头子昨晚托梦,要你下去作陪哩。”
“这般能说会道,值得爷爷给你换个死法。”
“你的死法从未变过。”
“听过‘黄泉露’没?”刀疤脸冷哼一声,掏个小黑瓶在手中把玩着,“只要沾血,一滴便可将骨肉化成黄水。那滋味儿,保管你喝过孟婆的忘魂汤也忘不——”
“小爷好怕哦。”
说是好怕,宠渡却眉毛都没挑一下。
从一开始,刀疤脸话没说完老被打断,嘴上又说不过宠渡,早因此憋了满肚子火,当下见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贱样,只觉得牙根痒痒。
“老子化过死的,却从没化过活的。你是第一个,也算福分。”
“小爷成全你,来呀。”
“跟那老不死一样,又臭又硬。”
“到底为何杀我师父?”
“听到不该听的,当然得死。究竟是什么,自个儿去地府问吧。”
听见不该听的?
青眼血影说过类似的话。
宠渡试探着问:“因为黑风寨的事?”
“这事儿万不可因为老子走了风声,不然被那姓毕的婆子追究起来,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刀疤脸收了心思,笑道:“看来那老鬼死前,用传音符给你说了不少嘛。那……你更该死。”
老头儿当日只是诓人跑路,其实没讲什么实际内容。
宠渡所说,全靠推断,本打算趁刀疤脸得意多套点消息,奈何那厮守口如瓶,不再吐露半个字。
刺啦——刺啦——
剑尖划过枯叶的声音,尤为刮耳。
刀疤脸拖剑而行,越走越近。
三十步。
二十五。
二十步。
……
等到二人只相隔十步距离时,宠渡眼神一变,抬手往地面猛地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