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爷,”店伙计忙舍了这边,迎上前去笑脸招呼,“今儿来得晚,但位子依旧给您留着哩。楼上请。”
“好好好。”刀疤脸点头笑答,与上前招呼自己的人拱手还礼,满脸灿烂走不带风,很是享受这众星拱月的感觉,将腰间一个葫芦随着步伐荡来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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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渡定睛一看,牙关骤紧。
巴掌大。
红色。
歪嘴。
流云。
如此特别的一个葫芦,巧合的可能性太低了。
绝对是师父的葫芦。
“莫非老头子的死,有他一份儿?”宠渡暗惊,眯眼观其面上的叉形伤痕:左一条为旧痕,右一条乃新伤,以鼻梁为轴对称,从额头两边划拉而下,长短和形状都差不多,——如此调皮的风格的确符合师父老顽童的性子。
“难怪这厮能断定老头子不在了,当时必然在场。”宠渡记起来时路上听到的这条消息,愈发笃定老头子之死必与刀疤脸相干。
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刀疤脸既然当时在场,为何如今还能在此招摇?须知妖人自古不两立,而两条血影可都是半步羽化的大妖。
自己当初之所以能幸免于难,全因误打误撞开启血炼。偏偏圆盘也非路边石头俯拾即是,刀疤脸既无此类异宝,又是如何从丹境大妖手上苟活下来的?
要么,两边本就蛇鼠一窝。
要么,刀疤脸用某种秘法躲过了探查,在自己与血影纠缠之际趁隙摸走了流云葫芦,抑或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现身。
回溯当日,现场除了老头子的尸骨外别无他物,显见葫芦一开始就没了,所以刀疤脸不可能在血影走了之后才出来;另外,两条血影一直藏在暗处坐等自己上钩,从始至终片刻未离,断不会让刀疤脸有隙可乘。
所以秘法藏身并不合理。
那就只剩一种解释。
刀疤脸与血影必是一伙儿的。
一人俩妖凑到一块儿可能么?
当然!
被满身妖气的念奴儿奉为救命恩人,被立志抢遍山中无敌手的乌小鸦拜为师父,被白灵寨二当家狼伯引为忘年交——自家的经历不正是“这种可能”最有力的佐证么?
然而促成这种羁绊巧合居多,若非自己也算半个“狼崽子”,早做了老狼刀下的无头鬼;加之妖人两族万载不化的世仇,宠渡不以为类似的幸运会落在刀疤脸身上。
刀疤脸的身上只见流云葫芦,那老头子的储物袋呢?
那袋子本身很普通,却装着师父这辈子搜罗古籍的全部心血,什么灵丹妙方、远古传说、修行手札等等,可谓包罗万象,有些甚至是当世孤本,其价值绝非可用铜板或灵晶来衡量。
从小到大,宠渡将这些古籍颠来倒去地看,虽然聪慧却并无过目不忘的本事,对当中的内容难免有所遗忘,但如果有机会再翻一翻,兴许就能找到关于神念的某些说法,庶几有了关于泥丸宫中那个小金娃的,也省得整日提心吊胆。
因此,老头子的储物袋是一定要找回来的,从刀疤脸顺藤摸瓜必有线索,但仇人当前宠渡难以集中心思细想,只对自己与刀疤脸的关系毫不含糊。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