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华紧盯着桌上的座机话筒,默不作声。
刘善坐在沙发上,急不可耐,用手指指听筒,嘴巴无声地张合着,示意曾华快给谢浩说话。
曾华神态自然,无动于衷。一会儿,他干脆闭目养神,安静地等待回音。约摸两三分钟后,谢浩极为压抑的声音响起:“曾华,怎么处理此事为好?”
曾华手指刘善,示意坐好,不要弄出声响,然后慢条斯理说:“谢书记,我刚才冥思苦想,多方权衡利弊,认为您调换一个扶贫联系村,是最佳处理方式。”
“说说理由。”谢浩语气缓和。
“谢书记,冯家漯村的村级公路建设资金被挪占,已是板上钉钉,在宁山,除了刘书记,谁也无法改变。”曾华轻言细语说,“您是宁山县三号首长,也是宁山县精准扶贫的直接负责人。如果冯家漯村瑶胞得知本村的村道建设项目被挪占,必定怨声载道,沸反盈天,对您的负面影响肯定是前所未有的。”
“如果您心系瑶胞甘苦,不管不顾,霸王硬上弓,强迫权少节把挪占的资金重新用于冯家漯村公路建设,势必影响田县长的宏伟蓝图,打乱他的精心谋划。”
“这样一来,您和田县长必心生芥蒂,产生隔阂,甚至矛盾。为了一条扶贫路,您和田县长争斗,得不偿失。”
谢浩说:“村道是瑶胞的脱贫路,致富路,冯家漯村的瑶胞怎会心甘,他们上访告状怎么办?”
“我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呢?”曾华佯装思索几秒,凑近电话机说,“我只能穷人想饿方,想方设法凑点钱,把山路稍稍加宽,路面铺点卵石黄泥,恳请瑶胞将就凑合。”
“如果瑶胞不依,我就动真的,来硬的,对几个出头鸟葫萝卜加大棒,软硬兼施,估计能暂时平息事端。”
“这样,您就和冯家漯村撇开了关系,排除了和田县长产生矛盾的风险。冯家漯村的扶贫也能将就通过,一举多得。”
刘善听罢,急得抓耳挠腮,眼睛无奈地盯着曾华,双手不停地轻轻搓揉,反复抚摩,光洁的前额渗出了丝丝细汗。
两三秒后,扩音话筒里传来谢浩的吼叫声:“好你个曾华,出的什么馊主意,想害我吗?”
曾华诚惶诚恐说:“谢书记,何出此言?苍天在上,我可是全为了您着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