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萱拿着煮鸡蛋杵了几下陆缺手臂,眼神幽冷,“哎,哎哎。”
“哎什么,给你吃的。”
“你见过哪个美人吃鸡蛋还用自己剥壳的?”
“……你不计较教了我左辅右弼两步,我没有道谢;计较我给你鸡蛋没剥壳?”
苏萱理所当然道:“对。”
陆缺还太嫩,理解不了姑娘家家的清奇脑回路,不过剥就剥吧,又不是大事。
………
一场雪,下的不大不小。
陆缺回到锁龙镇时候,雪已经停了,路面积了不足寸余厚。
但小镇已如黑白墨卷。
画着人生百态,画着人间烟火。
就和往年一样,镇子上的百姓和罪民又开始提前捡柴火预备过冬,一路上都是背着柴火的人。
天冷了,也最容易死人。
路上一列送葬队伍敲敲打打,撒着纸钱过去。
队伍之后。
十二名公差,十二名弩手,押解着近百名新到锁龙镇的囚徒。
这是一群被连锅端的山贼土匪,身上带着狠劲儿戾气,一路骂骂咧咧。
还有几个吵嚷着“脑袋掉了碗大一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有能耐砍了老子”,吵嚷声震天……
负责这次押解的陶三门,低头翻看着囚徒卷宗,看见“百里峻,杀贺氏十三口,未留妇孺”一行字,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谁叫百里峻?”
一个青脸汉子将手镣一抖,大模大样地喝道:“老子就是,怎么着!”
陶三门把囚徒卷宗递给了其他公差,从囚徒中揪出百里峻,抬脚踹到了路边。
百里峻继续叫嚣,“想怎么着?看老子不顺眼想揍老子一顿,那可正好,老子身上正痒呢,你要是揍得太轻了,就他娘是婊子养的。”
陶三门压根儿不理会百里峻,只是看着路上的孩童渐渐走远,然后不咸不淡地挥了挥手。
“就地射死。”
所有囚徒在一瞬间都瞪大了眼睛,似觉得听错了一般。
小小公差能有如此大的权利?
但他们都小瞧了锁龙镇。
当陶三门话音落定后,十二名精悍的弩手当即就激发了“牵机弩”。
四十八支精钢弩箭齐发,劲力刚猛,几支弩箭穿过百里峻手臂时,直将其手臂射断成了两截,血肉四溅而开。
其余弩箭或穿胸、或穿喉、或贯穿头颅。
一轮箭雨,百里峻全尸都没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