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罪梦游天外,魂念瞬息折回本体的那一刻,他猛地察觉自身发生的变故,魂魄除灵台一点外完全被墨汁般的液体覆盖,彷如泥塑般伫立,不时闪烁七彩光华,迷失之际,魂魄竟让上古妖邪所控制,躯壳僵硬,魂魄之力都近乎干枯,唯有残存一丁点仍在苦苦支撑。
天罪稳住心神,竭尽全力想摒除即将彻底掌控魂魄的上古妖邪,可却毫无效果。
然而,他醒来的动作瞬息引得上古妖邪的注意,黑色眼瞳涌现一抹波澜,充斥着惊疑,似乎在震惊于天罪依旧未完全丧失意识,残存的意念竟复苏,诡异妖邪埋下惊愕,随即眼瞳出现一丝玩味。
“哼,不曾想濒临灭绝的鬼玄妖族也真卑鄙的可以!”天罪神念传音,讽刺道。
上古妖邪乍然闻言,眸光微颤,瞳孔紧缩,流动的液态躯体都隐约僵硬,随即爆发恐怖至极的杀意。
天罪明显瞧见随着他说出‘鬼玄妖族’的那一刻,妖邪猛地反应异常,吞噬寄生的动作也都悄然停止,可见未知生灵绝对属于这一族仅存的遗孤。
他借此机会想挣脱妖邪的寄生,可魂魄犹如置于沼泽泥潭中,越陷越深。
上古妖邪冷漠盯着想反抗的天罪,黑眸间闪烁鄙视之意,随即继续疯狂地吞噬侵占四处的养料,但天罪却也从其瞳孔望见的颓败悲哀与极致仇恨。
见此境况,天罪心中既憋屈又不安,他虽说已然知晓上古生灵的大概来历,深知它也属于个可怜虫,身怀灭族仇怨,即便时代破灭,岁月流失,可血海仇怨不仅未曾变淡薄反而越发沉淀浓厚,也不知曾经的冷酷血腥的侵略者有无尚在,也或许早已湮没于历史的尘埃。
天罪释放一缕魂念,刺激缠绕在魂魄上的银灰符印竟毫无反应,它貌似选择冷眼旁观,默认妖邪生命吞噬寄生,这倒让天罪瞬息心慌,他即便比较同情上古妖邪的遭遇,却绝不想被上古妖邪侵占魂魄,牺牲他寄生重生。
他早先考虑过妖邪生灵的诡异神秘,可却想仰仗无极宙体、符印、残破羊皮卷等特殊性压制此等生物,说透彻点他也在赌博。
现如今一失足成千古恨。
稍微半响功夫,眼瞧上古妖邪竟把矛头指向银灰符印,他知道绝不可坐以待毙,神念刺激道:“再不出手就玩完啦,你被它吓尿了?”
“砰!”就在上古妖邪笼罩符印的一刹那,整个魂海霎时间爆发一阵睥睨天下的威压,银灰符印猛地蠕动起来,弥漫玄妙的气机,瞬息将魂魄四处的黑液摧毁尽灭。
上古妖邪尖叫一声,震惊地盯着诡异的银灰符印,天罪嘴角上扬,可随即猛地僵硬,黑液凝聚流转七彩,霎时间变作黑华符印,竟同缠绕的银灰符印相似,天罪亡魂皆骇,瞬息不安之感再次袭上心间。
天罪神色剧变,黑华符印猛地撞击上银灰符印,竟将其轰的节节败退,他心中发紧,第一次见银灰符印失利惨败,怪不得先前不敢冒然动手。
银灰符印‘谦让’之余逐渐被压制,貌似被打出真火,奴天荒诀彷如被刺激,悄然自行运转,天罪恍惚间听见银灰符印悠远古老的不败魔咒,撼天动地的奴天战鼓声。
无极宙体竟是以一种缓慢的方式逐渐复苏起来,身躯神芒流转,原本被妖邪黑液侵占渗透的五脏六腑,细胞血脉,脉络骨骼等竟然绽放神芒,渐渐消散,不!绝非消散,同化,无极宙体竟然将黑液同化,吞食,彷如想要侵占妖邪,寄生于妖邪生灵。
无极宙体涌现复苏的契机,恍若即将苏醒的上古凶兽一般。天罪惊喜地察觉到突变,绷紧神经,运转奴天荒诀响应围剿妖邪。
奴天荒诀,银灰符印从未让他失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