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想无益,短暂休息后,秦汉自觉体力恢复不少。
他望向窗外,虽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但他决定不再等天亮,现在就冒险带队下山,去探查那截磷虾触须。
这可能是此次战斗中最最意外、也最最重要的收获。
……
夜,浓稠如墨。
于小镇东街二层小楼内,卢建强正半跪在他自己加固简易避难所里,身上披件简易版笑狗皮斗篷。
他身边紧挨白象人和非洲人,两人蜷缩身子,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
他们身后还匍匐一名运动装少年,肌肉紧绷,极为紧张。
为了掩盖自身气味,他们身上都被涂抹一层厚厚刺鼻的草叶汁液,闻起来全是青草味。
小楼二层已被卢建强彻底加固,所有窗户都被木板死死钉住,门也从里面用各种杂物堵得严严实实,就连原本用于上下楼的楼梯出入口,也已经被他用重物彻底封死,确保不留任何缝隙。
如此严密防护措施,也导致空气极其稀薄,每次呼吸都格外费力。
他们只能强忍胸口憋闷,尽可能减少活动,降低氧气消耗,也生怕自己存在引起外界注意。
他们不清楚自己能够撑多久,只知道自己能多苟延残喘一会儿是一会儿。
窒息沉闷中,卢建强能捕捉到其他人的恐惧。
无论是那自诩精英、一身腱子肉的白象人,还是那来自原始部落、身体素质强悍的非洲人,亦或是那朝气蓬勃运动装夏国少年。
他们都很害怕,身体在微微颤抖,牙齿也因恐惧而咯咯作响。
他们担心在那深不见底黑夜之中,会突然涌出恐怖怪物,将他们杀死,而他们却毫无反抗余地,只能像待宰羔羊一样,绝望死去。
但卢建强自己却并不害怕。
他自己出奇平静,他这一生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这条命早已是捡回来的。
他尽管风光过,但其实一生都在失去,唯独没有得到就是安稳日子。
他缓缓闭上眼,忽然想起那战火纷飞年代,那震耳欲聋炮火声,那漫天硝烟,那一张张年轻而鲜活的面孔,那些奋不顾身冲锋在自己前头,为自己挡枪而死的战友们……
他们再也回不来了,而他还活着,卑微而没有尊严的活着。
就在这时,卢建强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与周围黑暗融为了一体,或者说,这黑夜竟已融入自己身体,若血液一般在四肢百骸流淌。
他尝试动动手指,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