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如珍珠般白皙光滑的肌肤也被无情地病魔抽走了水分和养分，呈现出一种黯淡无光的枯黄之色。双颊深深地凹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使得脸部轮廓显得格外突兀与嶙峋。就连那双曾经灵动如水、顾盼生辉的眼睛，此刻也深陷在眼眶里。

我俯身下来，颤抖着伸出手，缓缓地向她的脸颊靠近。那只手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每前进一寸都显得无比艰难。我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她的肌肤，但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那里除了一层松弛的皮肤外，哪还有温热，柔和，润泽。

我的这种行为举动，冲击了在场人的视觉。沈秋丹紧绷着嘴，护工眼睛也睁大了，她们全显现出异样的表情。

这时，欧阳倩好像有了一丝反应，但这种反应是细微的，我看到她的眼角里渗出两滴眼泪。这应该是她对我最好的回应。

沈秋丹实在不愿再看到我的这种举动，她把我拉了起来。我还试图想挣脱开，她生气地说：“你这样能解决问题吗？”

我听从了她的话，站起来，不声不响地走出了病房。

“你要去哪里？”

沈秋丹疑惑地问。

“我去找欧阳玉兰那个恶毒的娘们？”

“你找她做什么？”

“我要找她算账！问问她，欧阳倩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沈秋丹苦笑了一下，“你找人家算账，有什么证据？人家是亲属，你算是什么？”

我怔住了，的确，我算什么？一年多没有来看望欧阳倩，看到她的情况，就去问罪别人，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吗？我去找欧阳玉兰，她会质问我：你如果真关心她，早干嘛去了？她病情恶化，我们也是尽力了！我还能再说什么？

我怔怔地看着沈秋丹，傻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沈秋丹说：“我们去问问医生吧，看欧阳倩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其他的医治措施吗。”

那位主治医生向我们明确说：“我们几天前就已经通知了家属，家属却拒绝出院，坚持让她待在医院里，我们也没有办法。像她这种情况，医疗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摸了一把脸，失望地走了出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沈秋丹陪伴在我的旁边。

“你去上班吧，别耽误你上班，我一个人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