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梅一时无语,这事她确实偏向阿芳。瞧那司大财主,左拥右抱不说,还偏要跟人家逼婚。
但她也能察觉到,司大财主对七妹倒是真心的,对月娥不过是被逼无奈。
“阿芳姐,你的心好疼!真的是疼到骨子里了!”阿芳又往喉咙里倒了一口酒,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要跟他断绝关系!我要拆了他跟月娥的洞房!我得让那个姓月的女人进局子!”
秋梅又同情又疼爱。原本她还以为,一个像阿芳这般自小生活优越,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女子,该是最幸福不过的,哪料想连她也会因一个小子伤得如此深重。
“大姐,别喝了,为这些臭男人不值。”秋梅尝试着夺过阿芳手中的酒瓶。
“你不明白。”阿芳避开她的手:“我要不把自己灌醉,只怕就要去见大夫了。你知道吗?我生完娃儿之后,心里病得厉害,严重得想不起上一秒钟的事情。”
阿芳捂住眼睛,任由泪水沿着指缝流淌:
“那段日子我走不出来,很多次,我真的想过寻短见。”
“但一看到两个可爱的娃,想到老去的爹娘,还有那些对我关怀备至的哥哥嫂嫂,我又舍不得。”
阿芳拭去眼角的泪:“你要真去了,他们得多难过啊?咱爹妈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难道就是为了让个男人糟蹋的吗?”
“姐,我能理解,真的,我也懂,我是从小被人看扁长大的。”
秋梅紧紧握住阿芳握着酒瓶的手,眼中满是悲凉:“我不是爹娘的亲生女,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但村里头的老人们早说了。”
“我跟弟弟相差不过半岁,家里活儿全是我在做,所有的打骂都归我一人承担,而所有的好东西全都是弟弟的。”
阿芳听得皱起眉,只知眼前这姑娘吃了不少苦头,却没想到她命途竟是如此多舛。
秋梅说到动情处,效仿阿芳的样子,往肚子里硬灌了一口酒,结果却让那浓烈的味道呛得直咳不停。
阿芳赶忙为她要来一杯热水,轻拍着她的后背劝说道:“丫头,不能喝就别强撑了。”
“我不怕,就得喝,只有醉了我才有胆说出心里头压着的话。”秋梅再次鼓足勇气,朝自己的肚子里又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