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没事了,好了。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上班了。”
“那好,我先回所里。下午下班我去看看阿姨。”
“好。走吧。”
实际上,林琳内心深处极度渴望冷海洋能够时刻陪在自己身旁。哪怕他无法为自己做太多具体的事情,但只要有他在身边,就仿佛拥有了坚实的后盾和心灵的支柱,可以给予她无尽的温暖与力量,让她不再感到那般孤独无助、凄苦伶仃。
然而,林琳心里同样明白得很,想法终归只是想法而已,美好的愿望往往难以照进残酷的现实。毕竟无论是她还是冷海洋,每个人都需要去工作以维持生计,都有着各自的责任和无奈,很多时候确实身不由己,无法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晚上吃过晚饭,冷海洋来了。林琳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心里一暖。冷海洋给她点点头,目光镇静,来到林琳娘的床前。
“阿姨,好点了吗?”声音轻柔。
“哦,海洋来了?坐吧。唉,就这样了。”
“会好的。您别着急,慢慢会好的。”
“好不好的,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好。”娘叹口气,“你们年轻人好好的就行。我老了,就这了,光剩拖累你们了。”
“不会的。没有拖累。琳琳说您一直没闲过,哪有拖累?”
“这再也不能干了。唉,本来我还说停两天给你做个挂面缎子棉袄,这两年都兴穿。这可好……唉……”娘的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失落和哀伤,那曾经强健有力的胳膊如今不复存在,彻底限制住了她往后的生活。从此以后,她似乎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只能无奈地依靠别人的伺候。一想到这些,娘的心就像被重锤狠狠地敲击着,疼痛难忍。
回首往昔,娘一直都是那样的勤劳能干,整日里忙忙碌碌,从未停歇过一刻。然而,命运却如此无情地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正当她还处于人生的盛年之际,却突然变成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废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她击倒在地,让她根本无法承受这样沉重的打击。
此刻的娘,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那种绝望和无助如影随形,令她感到生不如死。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心中的痛苦如同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
“阿姨,不用难过。你很快就能好起来。”冷海洋握着林琳娘枯瘦的手,想到了“枯瘦如柴”。整年的病痛,癌细胞侵蚀得面前这个爱整洁,性格刚强的阿姨,已经完全看不到生命的活力了,两眼深陷,颧骨突出,白皙的皮肤还能看出她曾经的美丽和活力,可也松弛苍白了。
冷海洋知道她已经病入膏肓,也知道了林琳之所以那么痛苦难过的原因了。他抬头看看身边的林琳,她的眼里泪水充盈,掩盖不住眼底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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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琳。”冷海洋轻轻喊。
“嗯。”林琳哽咽地点点头,迅速擦去泪,强装笑意,对娘撒娇:“娘,别乱想了。我们真等你给海洋做缎子袄啊。你别到时不舍得。”
“舍得舍得!我要是真能好了,就赶紧做。”娘也提了提劲,努力让自己振作精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轻松起来。
“好,等着我娘给你做吧。她做的衣服可好了!”林琳给冷海洋粲然一笑,眼里的泪水还是不听话地涌上来。
冷海洋了然地拍了拍她,示意她别难过。
冷海洋到外屋和林琳爹和哥哥们坐,林琳一直在房间陪着娘,也没注意他们聊了什么。
没多大会,冷海洋走 进房间来道别。娘让林琳去送送他。
林琳默默地跟着他走出院子。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没有路灯的街道很黑,不时有人走过。
“你回去吧。好好伺候阿姨,看看阿姨什么时候能好就好了。”
“我也盼着。可是……”
“别难过,也许会好起来的。不是还吃着吉林的药吗?”
“吃着。一瓶药500,有点效也不大了。医生说有了耐药性。那么贵的药也不行,真是的,也不知道怎么办?”
“贵就贵了,贵也得吃。我把这个月的工资给你吧,你给阿姨买药用。我刚才不好意思给你爹,怕他不要。”说着,冷海洋把一沓钱递到林琳手里。
“不,不,我不要你的钱!我不要!”林琳慌忙又塞给他。
“琳琳!什么我的钱?我刚才给你爹提了咱俩结婚的事。你怎么还是我的,我的钱?”冷海洋语气硬起来,有点生气林琳给他划分的那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