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突然炸裂，香灰在半空聚成漩涡。

围观的弟子们踉跄后退，有个穿灰袍的年轻人打翻了铜盆，清水泼在地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赵长老倒退半步，流苏上的铜钱叮叮当当撞在一起，鲛绡下的左眼位置渗出黑血。

"倒是个有造化的。"

老者拂袖转身时，戴玄看见他后颈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像是无数蚂蚁在皮肤下游走。

"明日寅时来刑堂领《禁录》。"这话让灰袍弟子们齐刷刷倒吸冷气，有个胆小的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

等最后一丝檀香味散尽，戴玄才放任自己跌坐在草席上。

他盯着仍在颤抖的指尖，方才那股力量正顺着脊椎往丹田汇聚，在气海处凝成冰冷的漩涡。

窗外忽然传来乌鸦嘶鸣，他转头时瞥见铜镜——自己眼尾的胎记比初见时延长半寸，已经蜿蜒到耳垂，破败的厢房此刻显出全貌。

东墙挂着幅褪色的《黄泉渡魂图》，画中艄公的斗笠在月光下缓缓转动，北面供桌上的蜡烛淌着血红泪痕，将"清虚观弟子戴玄"的牌位照得忽明忽暗。

戴玄伸手触摸牌位边缘的裂纹，突然被烫得缩回手指——那里藏着半枚带牙印的铜钱。

当更夫敲响子时的梆子，戴玄正盘坐在渗水的墙角。

他试着运转记忆里的《九渊玄冥诀》，发现每当灵气经过膻中穴时，眼前就会闪过零碎画面：暴雨中的青铜棺椁、绣着饕餮纹的朱红灯笼、还有程宇被铁链洞穿的背影——那个总替他挨罚的仗义好友，此刻正在画面里将匕首捅进自己心口。

"寅时将至。"沙哑的更声穿透窗纸，戴玄猛然睁眼。

供桌上的蜡烛不知何时变成了惨绿色，火苗里蜷缩着个婴儿形状的黑影。

他想起系统觉醒时浮现的第一条规则：“子时至寅时，若听见婴儿啼哭，需将铜钱含在舌下”

他咬住铜钱的瞬间，厢房梁木传来指甲抓挠声。

戴玄保持着打坐姿势，看见地砖缝隙里渗出粘稠黑液，逐渐汇聚成歪歪扭扭的字迹：“赵长老的鲛绡下藏着第三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