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完堂鼓之后,柳小如他们被府兵带到了大堂上,李槐高坐大堂,问道:“堂下何人?做甚敲堂鼓?”
柳小如虽然不喜卑躬屈膝下跪的礼节,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跟着大家一起跪下,膝盖磕在冰冷的地砖上,阵阵凉意穿过衣袍透过膝盖,直入骨髓深处。
顾满仓虽然有个童生功名,但是就芝麻绿豆大小,除了考取秀才以上的功名,才能见官不拜,一样老老实实地跪着。
赵东临恭敬地捧着顾满仓写的状纸,高声道:“小人是东河村人,来状告东河村村长赵启祥徇私枉法,强行霸占小人的房屋,在大雪天赶逐小人出村,若非小人的二姨可怜收留,小人早就冻成冰人,没有命在。”
“当小人请求东河村的里正胡有为寻求帮助时,胡里正跟赵启祥狼狈为奸,不肯还小人公道,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县衙敲堂鼓,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这是小人的状纸,还请李大人一览,还小人公道。”
县丞主动上前拿过状纸,恭敬地放到李槐的桌上,李槐仔细阅览了状纸之后,案件陈述清晰,他沉吟片刻后,扫了眼躺下尚年幼的赵东临,“你年方几何?家里大人呢?”
赵东临沉声道:“小人爹爹跟阿爹,皆已去世,家中唯有小人一个。”
李槐眼底闪过一丝怜悯,道:“你可知,敲堂鼓告状,报案人需要挨十大板,方能接案,你受的住吗?”
闻言,堂下的四人皆是一惊,偏头看向前边跪的直挺挺的赵东临,少年还未到十五,已是五尺男儿,尚且稚嫩的肩膀要扛起生活的重担。
柳小如在心里默默吐槽,怪不得都怕报官,原来接案前要挨打,除非是有重大冤情,谁敢来报官啊!
他侧目看了眼衙役手里立着的长棍,叫水火棍,有男人手臂粗,衙役瞧着可是孔武有力,十分壮实,他们十棍下去,赵东临的屁股不得皮开肉绽,朵朵开花。
赵东临心头十分平静,恭敬地磕了个头,“表哥一家帮我良多,为了我忙前忙后,区区十下板子,我怎么退缩,大人速速打完,把赵启祥跟胡有为捉拿归案,还我公道。”
李槐赞赏地点头,示意衙役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