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有抬头,准确来说他已经没有力气抬头,被打的浑身痛,唯一支撑他走下去的,是去镇上给阿爹请大夫。
见少年没有反应,柳小如心里一沉,该不会被打傻了吧,“我师父是西河村的薛大夫,你要是哪里不舒服,我可以给你瞧瞧?”
“薛大夫?”少年声音微弱,使尽力气抬起沉重的脑袋,终于看到了眼前人的脸,“表哥!”
少年脸上挂着一道蜿蜒的血痕,从额头流下来,很是骇人。
听见对方唤自己表哥,柳小如愣了一秒钟,随后从记忆深处扒拉出曾经的记忆,那张稚嫩的小脸还真的对上了。
“临表弟?”
赵东临对他虚弱地笑了笑,旋即猛地抓住他的手臂,“表哥,我阿爹······”
不只是情绪太过激动,还是被打的后遗症,赵东临话还没说完,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一块银灰色的银子从他紧握的手里掉出来,落到了地上。
柳小如眼疾手快地扶住倒向一边的赵东临,用力打横抱起轻巧的少年,上了牛车,“师父,他晕过去了,咱们赶紧回去。”
薛大夫在薛琪的搀扶下,来到柳小如身边,少年一身尘土,额头上还在渗着血。
柳小如用力地从自己的衣服上扯,想要撕下一块布条给赵东临简单地包扎一下,谁知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衣服哪有那么容易撕下来的。
顾满仓仿佛知道柳小如的意图,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衣服上,他的衣服是旧了好些年的冬衣,已经洗到快破了。
柳小如尝试了下,很轻松地撕下一条布,来不及想太多,快速地给赵东临包扎了下额头上的血洞。
薛大夫拿起赵东临满是泥土的手,连指缝都是方才地上的黄泥,他把了下脉,松了口气,“问题不大,情绪起伏过大,加上好几天没吃饭,体力不支而已。”
随后他又检查了下四肢,也没有问题,还好男孩儿就是皮实。
牛车哒哒哒地走在官道上,原本一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压缩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薛大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