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迹顺着黑衣人的眼眶流下。
兰卓趁势翻身,重新站起来。
她利索的扯掉身上的绳索,在旁边人从后方砍过来时,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手肘狠狠击向对方的腋下,趁势将弯刀夺下。
兰卓重新持刀,夜色中,眼神坚毅的仿若一尊杀神。
黑衣人用另一只完好的眼球看过去时,才惊觉,现在的兰卓早不是当年看到他会眼神发亮的少女了。
“宇文·阿日斯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家族都被灭了,居然还沉浸在过往的情情爱爱之中,果真是蠢货。”
阿日斯兰明显被她激怒,他自少年时就没有兰卓聪慧。
家中族老总说他有勇无谋,还好有兰卓给他做媳妇。
那时候蜜里调油,他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但现在如果再次被叫做蠢货,那些潜藏在心底的嫉妒和自尊心又开始冒出来,蚀骨钻心。
可兰卓尤显不够,“别说一个蒋万两,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亲手为族亲报仇,就算将我投入勾栏瓦舍,我也会拼尽全力的活下去,我永远不会像你这个废物一样自怨自艾,自伤自怜!”
但兰卓没说的是,蒋万两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她。
初始是因为她已有身孕,后来是因为看出她不情愿。
他爱她,所以尊重她。
但这些,这个蠢货不必知道。
“宇文·阿日斯兰,今天你我之间只有一个能活着出去,有种就来跟我一战!”
她身体打开,放弃自保,已是拼死之姿。
*
一直藏在后面,‘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平阳拉着蓝泽的衣襟擦着泪珠道:“咱们去帮帮她吧,爸爸。”
蓝泽呼吸都快静止了。
他听过这个称呼的,是蹴鞠场上,平阳喊皇上的时候。
“公主,您喊属下什么?”
平阳睁着哭肿的核桃眼,“爸爸呀,父皇说爸爸就是父亲的意思,在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就喊爸爸。”
蓝泽有些愣怔。
平阳继续道:“我早就猜到是你和母妃偷情才有了我,所以才戴着面具不敢让父皇知道,所以我还是喊你爸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