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是。是。知道了。”领班的见他没有为难的意思,不敢多留,连忙应声下去,只剩解九一人独自坐在包厢里闷着头喝茶。
楼下戏台子上正唱到中轴,恰好唱的是武戏,主演的武生一个背弓摔得又挺又有劲,台下掌声如雷,一片叫好声中来人掀起帘子进了包厢,在解九对头捡了张椅子坐下。
解九察觉到动静抬眼,只见一个眉眼俊秀的男子撩起长袍抚平马褂上的绉折,在他对面自己坐下从茶桌对首问他:“请问这位公子可是找我们戏班?”
“是。你是哪位?”
“恐怕不入尊耳。但还有权管事。听说公子找我们戏班,有什么事?”
“哦…这样,我想和你们戏班做笔交易。”
“这位先生是想和我们戏班做什么交易?”
“你们能卖什么,你们自己知道。”
“先生不说清楚点,我们怎么晓得是什么。”
解九不耐烦皱起眉沉声喝道:“这事哪里还需要明说,去找你们管事的来,我没时间和你瞎扯。”
那男子低头想了一下,眼神中忽然闪过些许光芒,不禁浅浅地笑了,于是他抬首柔声对解九道:“先生,有些东西,我们不卖的。”
“怎么,你们班主没和你们说,我是哪来的。”解九不悦。
“先生哪里来的,我是不知道。只是我既已入座,这位先生不请我喝杯茶,口气又如此咄咄逼人,这可就说不过去了。”说着,自己伸手去取桌上那把茶壶。
解九看了他那模样倒不恼,只打量了他一下,随后便变了张脸笑道:“来者是客,这句话你不知道么?”伸手便把对方拖去的茶壶盖给压了个严实。一时间二人扯住壶柄压住壶盖,只是动弹不得。
来者是客,对方听到这话也就笑了笑。举手把解九压住壶盖的手推开,伸手拿起烫花描金细纹白瓷壶,替对方斟了杯茶道:“先生莫急,”说着,眼神里突然露出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倒是很衬他那一双清水眼。
青年拿起壶盖沏掉初烫的半壶水,笑道:
“敢问先生哪里人?”
“长沙人。”
他把另一杯七分满的茶推向解九,自己拿了另外一只茶杯问道:
“长沙哪里来的人?”
“长沙五爷推荐来的人。”
这,便是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