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六入主行宫的第五日,久困散心阁的孙愈,搭乘一辆马车,悄然出宫。

马车被厚厚毡布盖着,周边也没有随从。

虽没有仪仗,但坐在里面的孙愈极为痛快。

尤其当马车离开行宫后,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心中对祁六的感激,几乎无法用言语表述。

“子陆,此生有你来做我的知己,夫复何求?”

孙愈暗下决心,要在大康做出一番成绩,也不枉祁六‘冒死’将他送出!

此时此刻,行宫书房里,祁六正忽悠栾歇。

“左尹大人,我此举,可都是为了您啊!”

“田狗儿那王八蛋,人见人厌,鬼见鬼愁,搅别人的生意不说,还偏爱偷老太太的夜壶!”

“这几日,您对我说的,我都记得,心里头也不停的鞭策自己……”

栾歇却不买账,眼睛一眯,问道:“对付田狗儿,与放走孙愈,有什么必要联系?!”

祁六坐在桌案后面,好整以暇解释:“如今田狗儿大军,远在应北,即便想对付他,咱们也无能为力。但老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老巢就在咱眼皮底下,左尹大人难道不眼馋?”

栾歇当然眼馋。

而且都馋了很久。

但与这点诱惑相比,显然北伐来的价值要更高。

“你就不怕拆他老巢,惹他大怒,北伐大业毁于一旦?!”栾歇质问。

祁六道:“只要师出有名,即便他知道咱占了大康,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自己肚里咽。”

“你用的什么名?”

“就是孙愈!”

接着祁六告诉栾歇,孙愈目前最大的用处,就是有个圣人头衔。

把他弄大康去,那帮田狗儿留下的将士,肯定很别扭。

而一旦这帮人无法容忍,把心一横将他杀了……

栾歇听到这里,已忍不住拍手叫好,赞赏的看了祁六一眼,捋须道:“守林兄没看错人,子陆能力出众,眼光也极为老辣。原只当孙愈没有价值,宰了一了百了,没想到还有如此用处!”

身为‘主公’的孙愈,一旦死在大康。

祁六就可以复仇为借口,名正言顺的调动边关兵马。

那儿还有一万余众,哪怕只调一半,也足以攻破大康城门!

栾歇很满意。

他满意,就代表各世家大族,均接受这个方案。

送走对方后,祁六并没有闲着,立马把田永亨叫来,让他着手拟定一些官职人选,好在拿下大康后,立即前去治理。

“除大康外,顺带着登中城的官员,也一块定下吧。”

祁六如此吩咐。

田永亨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低头称是。

大康若被攻下,也就意味着与田狗儿的同盟关系,就此结束。

那么作为双方缓冲地带的登中,也就失去了原有价值,正好一并收回。

不得不说,祁六与方平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