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边境。

被提拔至戍边都卫的张聘,带着副官查验刚刚送至的军饷粮草。

张聘是方平一手提拔起来的,又在登中之战中担任主帅,履历添下光彩一笔,前景喜人。

在方平看来,边关是孙家地盘,而如今孙家上下死了个干净,这里也就成了群龙无首的一盘散沙,只要派个有资历,有能力的人过来,再许以好处,不愁拿不下此地。

但事实却非如此。

尽管边关将士,对自己客客气气,但张聘总有种奇怪的虚假感觉。

这种感觉不好描述,就是怪怪的,让人心里膈应。

就比如现在,他决定通知边关各处关隘,让众夫长过来领取物资军饷。

结果副官邬慕峰,却笑着说道:“大人,夫长都挺忙的,为这点东西,置关隘于不顾,划不上。”

这点东西?

张聘眉头皱起,不悦道:“邬副官何出此言?你可知道,方公为将它们送来,在行宫据理力争,有多么不容易吗?!”

“啊,对对对。”邬慕峰连连点头。

张聘怪异的膈应感觉,立马出现。

不知为什么,尽管对方顶着笑脸,说的也是赞同之语,他却很想抽其耳光。

当下把脸一黑:“立即让他们来!本都卫来边关足有半年之久,各关隘夫长却没见全,这像什么样子?!”

邬慕峰:“啊,是是是。”

嬉皮笑脸的样子,差点把张聘憋出内伤。

待负气回到住处,想起前几日,听闻方少名死于军中哗变的事儿,张聘觉得身为下属,于情于理,都有必要关心下方公的精神状态。

当即决定书信一封,嘘寒问暖的同时,也将这段时间,越来越怪异的感觉如实禀明,顺带询问意见。

张大都卫自己找来笔墨,并亲自动手研墨。

作为边关最大的总指挥,他觉得自己这样的凡事亲为很掉价。

也不是没要求找个仆从,谁知邬慕峰却表示,边关重地,兄弟们来这鸟不拉屎的偏远地方,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是为了防备外族,绝非伺候人!

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将张聘说的满脸羞愧,直到现在,才有点怀疑此话的真实性。

研完墨,拿起毛笔,开始书信。

他的字很有味道,引用方平的评语,叫笔走龙蛇,墨客风骨。

正是有这一手好字,张聘才入了对方法眼,从一众武将中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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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利就有弊,将军上位,靠的不是军功,而是笔杆,在同僚中很被看不起,也导致他被孤立。

文书开头,先提了下边关早春,接着是对天下局势的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