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理由是,军中伙食区别对待,给昨晚夜袭的壮士们,吃冷羹剩菜。”
“事实呢?”祁六问。
徐道覆轻道:“事实是火头送菜送晚了,拎来的时候,汤菜已冷。”
“加把火热热不就好了,蔡将军至于这么大动干戈么。”祁六想不通。
“他当然至于。”徐道覆眼神玩味:“因为你这把刀不顶用,所以就得轮到他出面。”
听到这个比喻,祁六一下想到什么,惊道:“你是说,这是崔弘灏指使的?”
徐道覆微微点头:“一计不成再来一计,看来这位崔中令啊,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呵。”祁六咧咧嘴:“这搅屎棍,够张聘喝一壶的。”
徐道覆认同道:“就看张聘是不是聪明人了,若还想霸着兵权,那就会一再面临如此情况。”
争执是假,夺权才是真。
由冷羹引发的喧哗背后,实际是权力分配不均的表象。
至于张聘这只携主公之命的强龙,能否压住崔弘灏这条地头蛇,祁六并不感兴趣,也懒得追寻结果,反对营西的瓜田地极为热衷,趁着天亮,想去田中考察一下,只因他从没种过西瓜。
当下便兴冲冲拉着徐道覆,一溜烟窜出营地。
整个白天,田狗儿的大军均没有异动。
两方相安无事。
不过到了夜间,祁六又被叫去,加入到夜袭队伍中来。
与昨晚不同的是,今夜前来壮行敬酒的,不再是张聘,而是崔弘灏。
经白天蔡凤林这么一闹,后知后觉的张聘,总算是回过味儿来,晓得不能再把这位中令大人高高挂着,便让他兼任了一个实职,就是滋扰夜袭作战的指挥使。
纵观整个应国,也没有指挥使这个官名称呼。
不过此名倒是贴切,足可见张聘诚意,崔弘灏对此表示满意,二人总算握手言和。
祁六、徐道覆再次打上赤膊,端起酒碗。
今晚仍有赏银,只不过不再是五十两,而是按最早定下的二十两。
壮士们的亲朋家眷又被请来。
与昨晚一样,媳妇们哭哭啼啼,含着泪收下银子。
只是与昨晚相比,这次明显没那么情真意切。
祁六、徐道覆也照旧由自己收下银子。
发完赏银,亲朋家眷被请离,新任指挥使崔弘灏端起酒碗,开始讲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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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 昨晚夜袭十分有效!据探子汇报,咱们至少烧了田狗儿的十座营帐!为此,他们怕了,不敢轻举妄动!这是张将军与我崔某的战略成功!也是各位壮士,舍命换来的生机!今晚,咱们再接再厉,争取烧了他们粮草!让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好!”
祁六、徐道覆也随着众人喝彩。
然后是喝酒摔碗环节。
八百壮士饮完碗中酒,用力将其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