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人男女皆有,跪在棺材前嚎啕大哭。

女人在哭,男人在骂。

哭的是好人没好报,命运无常。

骂的是蛮女不懂感恩,恩将仇报。

有文化水平的,指责此女是被东郭先生救回的狼,是农夫搭救的蛇。

没文化的,可就更难听了,什么有人生没人养,蛮族全是畜生之类的。

总归是宣泄情绪吧,难听刺耳也可理解。

总之徐道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身旁那位戴皮帽缠围脖的家伙,却是不干了。

他猛地回身,狠瞪胡噘乱骂的几人,随后嘴里叨咕了几句,接着从衣袖中钻出许多纸人。

纸人落地后,迈着步伐向前跑,宛若个个活过来一样,纷纷往骂人者的鞋底下钻。

钻入后,这几位身体猛地僵住,嘴巴张着,眼睛瞪着,旋即便抬起手来,左右开弓,不断抽自己耳光。

“中邪了!”

“哎呀,这是太冤了!”

“米二嫂子别闹啦,都是你自家兄弟!”

“……”

周围混乱起来。

徐道覆初时没注意到身边人的小动作,等察觉不对,才瞧出是有人施展妖术。

当下眼睛一瞪,将背负的长剑取下。

只听锵的一声龙鸣,剑身出窍,一股浩然之气弥漫开来。

正左右开弓抽自己的几人,身躯顿时一软,扑通栽倒在地。

那些沾在鞋底的纸人,也如同失了气力,歪歪扭扭走出两步,便一动不动了。

戴皮帽的家伙,估计是没料到这里有高人,吃惊不小,诧异看向徐道覆。

徐道覆正来回扫视周围,寻找踪迹,猛然间见到双绿油油的眼睛,顿时起疑,扬手一指:“你是何方妖人?!”

说罢手腕一转,持剑便刺。

那奇怪家伙,穿的极为笨重,谁知身法倒是灵活。

面对徐道覆连绵不绝的剑术,他左手负后,右手屈起食指,长剑袭来,或拨或弹,应对的十分简单。

眼见奈何不了对方,徐道覆心中一急,出手可就不再顾忌了。

但见剑势突变,由疾转慢,银色剑身幻化诸多残影,周遭莫明起雾,氤氲昭昭,将徐道覆身影隐匿其中。

那人怪眼一翻,脱口道:“自然正道?卓渚白是你什么人?!”

徐道覆剑势一开,哪肯废话?更何况周遭剑影,搅的四下皆是嗡鸣,对方说的话,压根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