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路旁的山沟并不深。

嘭！嘭！嘭！咚！哗啦！

沃尔沃沿着45度斜坡连续翻滚三圈。

防滚架与岩石碰撞迸出连串火星，最终停在了坡底。

杨阳在第二次翻滚时额头擦过车顶，安全带将他死死按在座椅上。

最终撞击发生时，主驾驶侧车门凹陷成V型。

尽管钢制笼式车身保持了基本框架

但他的头还是重重撞击在C柱上。

失去意识前，杨阳只有一个念头。

他妈的，不是说最安全的车么？

为什么侧气帘没打开？

车厢倒悬在沟底，轮胎还在空转，细雨从破碎的后窗飘进来。

白静雅最先恢复清醒。

她摸了摸发麻的右臂——安全气囊残留的粉末粘在皮肤上，但四肢都能活动。

后挡风玻璃已完全脱落，

唐小婉正颤抖着解开安全带，牛仔裤膝盖处有道轻微擦伤。

"杨阳！"

两人同时扑向前排

杨阳坐在驾驶座上，垂着头，鲜血正从额角的伤口渗出，在倒置的安全带上聚成血珠。

变形的车门卡住了他的左腿，胸膛仅有微弱的起伏。

“杨阳~呜呜，你怎么样了？”

“小雅，杨阳他...”

唐小婉刚出声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到。

她摸索着找到门把手，却发现车门被变形的框架卡死。

此时白静雅已经爬出车窗。

“小婉！从这边出来！”

唐小婉闻言，顾不得膝盖的疼痛。

跟着白静雅，从扭曲的车窗爬出车外。

"杨阳！"唐小婉扑到副驾驶车窗前。

手指刚触到他的肩膀就缩了回来

杨阳皮肤冷得像浸过溪水的石头。

白静雅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无信号』提示刺得她眼眶发酸。

“小雅，怎么办？”

回答她的只有渐密的雨声。

五十米外的公路护栏处，半挂车残骸仍在冒着青烟。

白静雅突然抓住唐小婉的手腕。

“我们不能干等着，得把他弄出来！”

听到白静雅的话，唐小婉抹了一把眼泪。

顾不得手掌被车门划出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