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姜宁自己也拿不定主意,直到夏雨田带她去了一趟锦城,逛了锦城最负盛名的漆器店——九品斋。
从笔筒到杯盏,从梳妆台到屏风,大大小小,琳琅满目。
或雕花填彩,或银片丝光,或镶嵌描绘,传承了三千多年的蜀都漆艺用最直观的方式,迷得五岁的小姜宁挪不开眼,也深深攥住了她的心。
从那之后,姜宁一放假就去云来县学漆艺,周末寒暑,哪怕是临时空出个半天时间,也得过去练上几遍刷漆。
为了方便往返,姜宁爷爷还特意买了车接送。
从五岁开始,小学初中高中,年复一年,从不懈怠,哪怕上了大学,也一直在漆器工坊兼职。
时年二十六,入行已有二十一年之久。
简书颜以前一直觉得姜宁学这个没什么用,除了传承非遗文化说出去好听,既不能扬名,也不能变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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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人也是一样的想法,不同的是相比起简书颜,他们表现出了更为直接的鄙夷和轻慢。
一直到大学毕业那年,姜宁说她拿了个什么奖,做的一个梳妆台拍出了百万高价,简书颜才知道小丑竟是她自己。
为了避免被姜家剥削,姜宁在漆器上的成就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至今周知航都只知道她会做漆器,并不清楚具体是哪种级别。
至于韩放,说来也是唏嘘。
想当初俩人在漆器工坊结缘,又因为共同爱好而靠近,结果后来他一直劝姜宁不要在漆器工坊兼职,说挣不到钱,是浪费时间。
俩人因为这事儿差点分手,虽然没分成,但韩放也是一提漆器就炸毛。
再后来,韩放出国,中间有好几次她都想说,结果一提到漆器,他就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劝她赶紧从象牙塔里出来,走到现实里来。
现在想想,一切早都有迹可循。
缘起缘落,自有定数,不属于他的,到手了也会错过。
姜宁抬头看向已经跟夏雨田周知航喝成一片的陆骋。
想起他说的“想干就干想辞就辞,开心就好”,光这一点,就比韩放强多了。
第一次,姜宁认真审视两人的关系。
过去的七年给她狠狠上了一课,但人不能因为摔了一跤,就不走路不出门了。
爱情不可信,可如果对方是陆骋,她想再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