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月被她这连番的话惊住了,接二连三有人告诉她,她应该自由,应该随心所欲,这和她接受了二十多年的教育,全然背道而驰。
心里的一角,天崩地裂了。
唐清婉细细看着何疏月的表情,知道她在动摇,破茧而出必定会有彻骨的阵痛,可不经历这些,她将一辈子活在冯千颜式的教育下,绝不会快乐。
“小姐,您结婚的时候,虽然老爷什么也没说,但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希望您能自由自在,潇洒地活着。”
“虽说您是独女,何家的一切早晚都是您的,但从来没有哪一家会在结婚时,把自己公司的一半过户到儿女名下,这毕竟涉及到双方家族,实在是冒险得很。”
何疏月当初,也被何长远这一举动震惊了,但何长远什么也没说,她也不好过问。
现在被唐姨陡然一提,她心里有一片迷雾,正在一点一点被拨开了。
“老爷给您足够的底气,他穷尽自己一生的心血,替您托底,就是为了您哪怕嫁人也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想要什么样的人生,都可以自由决定,您明白吗?”
爹地给她股份,是这个意思?
就在刚刚,谢屿司也和何长远做了同样的事,他给她的新年贺辞,也是这样说的。
他们都看得出自己的性子不适合争名逐利,在商场或者名利场厮杀,他们都做了同样的决定,对自己有同样的期许。
所以,唐姨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了。
三个月前,她嫁人的前夜,冯千颜对她说的那番话还历历在目,她从来都不认为冯千颜说的话有任何错误之处。
只是,她真的和冯千颜不同。
她没太大的野心,她只愿意享受当下,冯千颜对她的期许,实在是一座座沉重的大山,若不是遇到了谢屿司,她只怕早就因为无法搬出何府去公寓而崩溃了。
乐悠问了她好几次,结婚之后关于事业的规划究竟如何。
她一直想不出答案。
那种一年几百场,只为了登顶华人女钢琴家排名前列的事情,她实在没有兴趣,也不乐意再做。
现在也没了逃离何府的理由,自然更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