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感情很稳定,裴会长无需多虑。”亚伯利斯语气温和,话语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似乎想到什么很让虫愉悦的事情,笑意慢慢漾开,轻声开口,“我的雄主很爱我,我有这个自信。”——他有这个自信,雄虫对他造不成威胁。
瞧着亚伯利斯亚伯利斯一脸『知足』的样子,裴渡觉得自己的心口憋着一股气。
没有虫比他更知道亚伯利斯有多不想进行匹配,每年交着高昂的罚金,也拒绝将自己的信息录入匹配系统。
自从他担任这破雄保会会长之后,有多少『长辈』,『高阶雄子』拐七拐八地暗示他,亚伯利斯这样『自私』影响不好。
他们觊觎亚伯利斯的美貌或是财力家世,用着虚伪的谦卑,令人作呕的言语,以[拯救]亚伯利斯的角度,自以为坦诚地宣告着把亚伯利斯纳入自己的所有物。
话里话外都是恩赐般地不介意亚伯利斯的病体,不在意他被『津津乐道』谈说的二十七日。
似乎他们口中的亚伯利斯是一个不自尊自爱,多……不堪入目的虫一般。
他那个时候,差点认不出平日疼宠自己的各家长辈。
他见过在议会厅上闪闪发光初露锋芒的亚伯利斯,见过连长时间站立都需要在无虫所知的角落缓和着身体不适的亚伯利斯……见过仅仅因为躲不开自己的搀扶,胳膊就受不住发颤的样子……
现在的亚伯利斯,没有半分曾经在军校读书时的锐气,记忆里闪耀的星辰被蒙上了厚重的灰尘,不公正的命运欲将他拉坠尘泥。
锐气被遮掩,锋芒却未曾被消磨半分。
可笑的是,就算这样,这十数年,他不是没有动过心思采摘下这颗星辰,他想,既然他总归是需要一只雄虫,为什么不可能是他。
他会对他很好,他会全力支持他的工作,他会永远站在他这一边,他不会让亚伯利斯后悔。
他甚至不理解,亚伯利斯为何要『自找罪受』,明明找一只雄虫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起码可以活着………他希望他活着,活着才有更多的可能。
他不明白,他到底在固执什么。明明有最好的选择。
那个时候,他看见银色的眸子里始终带着那温和和那仿佛永远不会泯灭的笑意。
【我需要的不是雄虫。】他听见亚伯利斯极其平静的声音,【我该有这样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所以,裴渡其实看见亚伯利斯消退的虫纹心思其实很复杂,他私心想让亚伯利斯『好受』些,可是……他不知道,他怕亚伯利斯坚持多年的东西最终被强制打碎。
这些年,民间『自由者意志』如潮浪一般扩散,多是拒绝婚配的未婚雌虫,他们拒绝承认佩戴抑制环的合法性,散布在每座城市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