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盘腿坐着单手操作,另一只手隔着信息素贴纸重重按着发痛的腺体。
果然很痛,之前心思全在池砚之身上就忽略掉了,这会儿疼痛就明显起来。
但也没关系。
搁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亮起,陆珩去阳台接电话。
片刻后书房门被无礼推开,池砚之猝然心惊,通红的眸子看向门口。
电脑没开。
手机黑屏。
只有绘图纸散乱地铺满整张桌子。
陆珩松了口气,池砚之像说好了要写作业却根本没在写被抓包了的孩子一样无措。
等来的不是责怪。
陆珩手里拿着陪睡小兔,靠过去塞他手心里。
池砚之抱着红眼睛的陪睡小兔,陆珩抱着两只红眼睛小兔。
“它说它想你,吵得不行,”创作故事的人张口就来,“我只能抱它过来,果然你也在想它,想念都从眼睛里跑出来了。”
他装模作样地叹口气:“没有我你可以安心工作,没有它却静不下心,我要吃醋了。”
他找的理由多幼稚多蹩脚。
泡在水里的月亮被人捞上岸,碎了的月光被一张张整理好。
打捞者轻声说:“你陪陪我。”
月亮被温柔捧着,潮湿的气息呵在指尖,一点点融化。
池砚之好半天才想起来要掩藏被他画坏的图。
却已经被整理好了。
那些因为思维迟滞和焦虑胡乱画出的颤抖线团。
每一张都发疯一样戳透纸张。
陆珩看到了坏掉的他。
这不好。
池砚之或许没察觉,他不是手在抖,是整个人都在抖。
神情又木然,像是这一切不关他事。
很久说出一句“画不出来”,也是平静的。
大夏天的,八月末尾。
家里恒温系统在三十度。
暖得要命。
陆珩低头盯着池砚之看,不敢眨眼。
睫毛上坠着汗珠,快要摔下来。
他是在分辨池砚之要不要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