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池砚之笑,“你又不是晚期,再坚持一下,等你好了哥哥带……”
想说带礼物去看你,脑子里却一晃而过陆珩的脸。
“带小狗去看你。”
说完自己都一愣。
“小狗啊……哥哥,对不起……”满满的声音低下去,“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才这么晚打扰你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池砚之想。
几句或许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安慰就让他身心俱疲:“乖乖听医生的话,配合治疗,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哥哥有钱。”
“我……”满满欲言又止。
“怎么了?”池砚之巴不得这小丫头能跟他要点什么,治疗很痛,他却帮不上什么忙。
他现在在病情稳定期,能靠止痛药和陆珩的信息素捱着,可满满呢?她没被标记过,家里穷,甚至一家人都死于这个病。
能够折磨人到死的体面病。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满满哭得池砚之的心都揪在了一起,“我不想给你添麻烦的,但是能不能……”
女孩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声音越来越小,却如同溺水的人抱着浮木那般不肯放弃。
“能不能……给平叔一个葬礼。”
池砚之下意识转头看了眼摄像头,发颤的手用力攥紧手机,脸色变得惨白。
“平叔他……”
“他走了……”满满彻底绷不住了,“今天晚上走的,现在人在太平间里……哥,我亲眼看着他停止呼吸的,他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又一个人没能熬到黎明。
平叔是个出租车司机,家里不富裕但一家三口还算幸福,但他确诊腺体癌之后,他的Omega就带着孩子跟他离婚转嫁了。
辛苦了大半辈子,他还想治治病,见一见孩子长大的样子啊。
池砚之无法对着成年了的满满说出平叔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这种谎话。
满满跟平叔住在同一间病房,亲眼看着病友因为和自己一样的病在眼前痛苦死去对这个十八岁的姑娘会是多么重的阴影啊。
“满满,我会请人给平叔一场很好的葬礼,”池砚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你不能因此放弃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