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申小涛的电话后,供应方老板不敢怠慢,亲自带了两名厂里水平最高的技术人员和洗煤机师傅,在我住到洗煤厂的第二天上午十点,赶到了飞龙厂。
厂家的人来了后,申小涛和王小明当即剥夺了我当力工下苦的权力,除了可以上洗煤楼观看技术人员调试洗煤机外,禁止我进入生产区域,更不许我拿起任何一件劳动工具,否则在现场的洗煤厂工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罚款。
啥活都不让干,我对看人家调试设备又没兴趣,于是在仅仅亢奋了半天之后,又陷入了无尽的消沉和迷茫中。
白天,我总是一个人走出厂门,坐在乱石滩上,望着远处在阳光下波涛粼粼的黄河发呆,没有人来叫,从不会想起要回厂里吃饭。
晚上,我会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就着晚饭特意剩下的菜喝闷酒,任凭申小涛郭秋花怎么苦苦哀求,我绝对不会给他们开门。
以前我总觉得自己脑子好使,视野开阔,不管干啥事都很专一,既能沉下身子潜心钻研,又能不吝力气下苦,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似乎无所不能,无往而不胜。
奄奄一息,被所有人认为已经无药可救的修造厂,自己不但把它救活了,而且在短短一年之内,让它从里到外焕然一新,产值和利润额同比自己上任前的几年平均水平,翻了好几番,职工收入也比以前增加了一倍多。
这是自己能力和实力的最好证明,榆树坪矿大多人都为我在修造厂的成功翘起了大拇指。
现在,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活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
好好的正科级职务没了,原以为不会有多大风浪的事业道路戛然而止,而且看不到再现辉煌的可能和希望。没有单位给自己发工资,身上被人强行贴上“存疑不诉”的犯罪嫌疑人标签,也许以后国营企业的正式工作也会失去。
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身为血气方刚的七尺男儿,连自己的老婆都没有守住,以后再也不能和自己的女儿朝夕相处,。
能有什么比这更丢人的!
我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