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冯同勤要等着拿“司法鉴定报告”,是小韩一个人把我送回的古城监狱。
相比较对冯同勤的憎恶和仇视,我对态度始终相对平和的小韩敌意要轻的多,在返程路上和他聊了一会。
小韩不愿提及和案子有关的话题,我便向他介绍了自己在号子里遇到的奇葩的人和奇葩的事。
我问小韩,像小五那种因为小偷小摸的未成年人,在监狱里被关了三年多,却从来没被提审过,似乎被把他关进来的警察遗忘了,你们司法机关对类问题有没监督机制。
小五是个身世非常悲残的孩子,他告诉我自己是个孤儿,从记事那天起就一直在社会上流浪,不知道自己家在哪,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姓啥,甚至不知道自己今年多少岁。
小五说,小时候自己白天总是在小饭馆门口晃荡,靠老板赏赐客人剩下的残羹剩饭填饱肚子,晚上不是蜷缩在废弃的建筑物里睡觉,就是和桥洞下年纪大的流浪汉为伍。慢慢长大后,被一个专门带着一帮流浪儿童,在各大城市之间穿梭往返,靠在人多的公共场所行窃敛财的大哥收到门下。
小五对我说,自己是大哥收的第五个徒弟,所以师兄弟们都叫他小五。他跟了大哥后,总共过了四个新年,走南闯北去过好多地方。虽然经常有失手的时候,但因为自己年龄小,穿得破破烂烂的,满身的臭味,顶多被失主揍一顿或者被警察叔叔关几天,最终都能脱身。
三年前的冬天,大哥带着六个小徒弟来到古城,准备在古城每年一次,每次历时十天的冬至会上好好捞一笔钱,没想到在人挤人的集市上,自己第一次出手就翻把了。
这次的事主是个穿干部服的讲究人,自己刚用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的小刀,划开人家中山装的口袋,手就被人家牢牢抓住。
人家没揍自己,而是不顾我的哀求,把我交给在集市上值勤的警察叔叔。警察叔叔也没收拾自己,搜了我的身,把作案工具没收后,把送到进当时还是看守所的这儿。
小五说,被关到这里三年多了,自己比刚进来的时候个子长高了足足一头,但从来没有人提审过自己。我问过好几个管教,干部都说他们不知道我是被哪个派出所关进来的,也不知道我因为啥被关进来的。
小五曾求过我,问我有没有办法把他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