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计划。在任何常规战斗场景中,我都无法取得胜利。”
…… 好吧,果然如此。我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上的眼睛。
“好吧,那下一个是谁?叶利萨?你有什么主意吗?”
“你想让我给你出主意怎么杀掉一名高级圣殿骑士?” 叶利萨难以置信地问我。
“呃,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我介意。”
我冲她皱起眉头。行吧,随你便。
“好吧,那我想我们只能启动‘计划:拼命祈祷他们根本没注意到我们,直接飞过去’,” 我说,“你们觉得能做到吗?”
…… 没想到,这居然真的奏效了。没过多久,布劳姆和卡西亚就到了我们离开大路的地方,他们肯定察觉到了异常。但他们还是继续飞行,无视我们,朝着四号站点去了。
“…… 哈,” 我自言自语道,“我终于运气好了一次。”
“我猜他们在找那位艺术家,” 阿尔特里克斯平静地告诉我,“你或许危险又遭人恨,但在他写下的恐怖之书中,你不过是个尾声。”
“据他跟我说,他基本上是意外创造了我,” 我嘟囔着,“但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他,不记得你,什么都不记得。”
我这么说的时候,阿尔特里克斯三分之二的灵魂痛苦地抽搐了一下,于是我歉意地朝她点点头。
“抱歉。我能感觉到你关心我,但我能做的就是让你留在我身边,一起创造新的回忆。我,呃…… 我想我把自己的记忆毁了。但说实话,你对这件事的感受,是让我相信你和阿瑞斯没说谎的最有力证据。卡皮塔相信,你相信,他也相信…… 我想我得面对现实,接受自己是某种奇怪的小迷雾观察者造物。”
我叹了口气,抬起手臂,盯着手肘处长出的肉触手,不自觉地随意甩动、卷曲着它。
“…… 这真的很烦人,” 我继续说道,“因为我真的不喜欢迷雾观察者。想到自己最终会变异成一个巨大的触手肉块,这…… 可一点都不吸引人。”
“我还以为你喜欢你的触手呢。” 林恩说,那语气就像一位母亲惊讶于自己孩子不喜欢新剪的发型。
“这不是触手,” 我指着从手肘处长出的东西抱怨道,“这是一团恶心的、勉强有点触手形状的肉,长得也不对,感觉也不对…… 太可怕了。”
“我一直被教导说触手是神圣的象征。” 叶利萨郑重地说。
我嗤笑一声。
“那你怎么不跪下?” 我打趣道,在她面前晃动着一条实体和精神上的触手。
“因为滥用神圣象征是亵渎行为。” 叶利萨笑着说。
“嘿,这又不是我的错,” 我咕哝着,“显然是一位前高级审判官把我造成这样的。从一开始就是圣殿骑士在害我!”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决定暂时不说话了。距离目的地还有很长一段路,我应该尽可能多地收集不死生物,这样活着的人就不会受伤。接下来的旅程几乎平淡无奇;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在茂密的森林中艰难前行,按照内塔和马泰奥的指引,我慢慢召集了一支由几百个残渣僵尸和复生僵尸组成的军队。我沉浸在收集过程中,努力忽略那股想要让意识脱离身体、融入灵魂的不良诱惑。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我不能这么做,而这种认知让我内心某个可怕的部分渴望自己还在监狱牢房里。就好像我对失去自我上了瘾。
最终,内塔和马泰奥宣布我们 “已经够近了”,并请求我在带他们去与佩内洛普碰面的地方之前,先为大家搭建一个临时营地。我猜他们接到的指示是对其他人保密这个地方,这完全可以理解。有阿尔特里克斯、马努斯和一支真正的不死生物军队维持秩序,我不太担心把其他人单独留下。他们带着我和林恩来到几小时路程外的一个小空地,然后就…… 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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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 这是怎么个等法?” 我问道。
“就等着。” 内塔闷声说道。
“要等多久?”
“有时候得等好几天,” 马泰奥嘶嘶地说,“你女朋友可向来没什么时间观念。”
“然后呢?” 我追问道,“她就…… 突然出现?”
“没错。” 内塔确认道。
哦。我刚才只是开玩笑,不过好吧。我也坐下,等着不知要等多久,只为了能见到多年来我最爱的人之一。这实在是太无聊了。
“…… 想捉弄她一下吗?” 林恩问。
三个小时后,我突然感觉到空地中央出现了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我更深地蜷缩进灌木丛中,潜伏着等待我的猎物。然后,她突然就出现了,我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忍住没动。她来了。那美丽的粉色泡泡般的灵魂,跳动着,充满生机,部分隐藏在一个人造外壳之下。自从上次见到她,她的灵魂变大了,但那层外壳变小了,正因如此,她显得更加美丽。
佩内洛普一直很擅长将实用性与时尚感结合,但她现在的穿着更偏向实用性。厚重的衬垫衣物包裹着她的身体,紧身的设计勾勒出她的曲线。她的头发编成辫子,一直垂到腰下,优雅地编织成一种我甚至无法想象自己能学会的图案。她环顾四周时,灵魂微微颤动,尽管她双手未动,我却感觉到魔力在她体内迅速凝聚成型。林恩走到她面前,佩内洛普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在她身上。
“林恩,” 佩内洛普简短地说道,她的灵魂中透着紧张和不耐烦,“发生了什么事?”
“…… 抱歉,维苏威女士,” 我母亲喃喃道,“我们已经很接近了,但没能把她救出来。他们还关着她。”
一阵愤怒的情绪在佩内洛普心中涌起,又迅速被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静的思考。我感觉到她在观察周围的世界,分析信息,然后开始制定计划,同时高效地对当前的对话迅速得出结论。
“你在撒谎。” 佩内洛普说,语气中满是直白的恼怒。
停顿了一下,然后她眼睛一亮,似乎跟上了自己的思绪。
“你在撒谎!” 她兴奋地重复道。
就在这时,我从灌木丛中冲出来,一把将她抱起,紧紧拥入怀中。她的目光立刻锁定在我身上 —— 天呐,她的眼睛现在是金色的了 —— 我抱着她转圈时,她高兴得尖叫起来,我也因为终于能再次见到她而欣喜若狂地大笑。我自由了。我自由了!哪怕全世界都与我为敌,她还是找到了我,让我重获自由。
“维塔。” 佩内洛普轻声说道,双手捧着我的脸颊,仿佛我会像水一样从她手中溜走。
“佩内洛普。” 我回应道,伸出一条触手 —— 一条真正的触手 —— 当触手碰到她时,我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喜悦和解脱感。
接下来我只知道,我用数百条触须将我们俩完全包裹起来,这些触须从我的核心部位涌出,将我们紧紧地裹在一个茧里。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我终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