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佩内洛普打开门,然后跟着走了进去。分会会长是个胖胖的男人,有着特别明显的双下巴,我以前没怎么见过双下巴,不过马上就确定自己不喜欢这玩意儿,他头发稀疏,已经有些花白了,汗出得把衬衫都浸湿了,可我一进去,他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还张开双臂表示欢迎。
“啊,那你肯定就是维塔了!你好,你好呀!”
“您好,先生,” 我礼貌地回应道,朝他点了点头。
这家伙长得可真够丑的,但他的灵魂感觉还挺不错的!我可不能没礼貌。
“在咱们开始之前,你能把这个喝了吗?” 他说着,递给我一小瓶透明液体。
“这不是酒,对吧?” 我问道,来回晃了晃手里的老鼠桶,示意彭塔躲到老鼠身体里去,“那玩意儿我一喝就上头,罗文说我不能喝。”
他笑了起来,我感觉到彭塔迅速顺着我的胳膊滑下去,扑通一声掉进了桶里。
“不是,不是酒那种东西,” 分会会长向我保证道,“这是一种毒性更强的毒药。”
我眨了眨眼。
“您再说一遍?”
“是毒药,” 他确认道,“毒性不至于毒死你、把你弄晕或者造成什么永久性伤害,只是会让你难受一阵子,有些人会觉得这儿疼那儿疼的,不过它能杀死你身体里的任何纳瓦拉,遇到这种情况,这是标准流程,所以,我得再问一遍…… 喝了它吧。”
啊,这样啊,我想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以前没感觉到身体里有纳瓦拉了,彭塔已经安全地离开我的身体了,我把毒药凑到嘴边,喝了下去,这玩意儿没气味,也没味道,就那么顺着我的喉咙流下去,什么感觉都没有,糟糕,我都怀疑他们会不会把这玩意儿加到饮料里,量倒是不多,一开始我没什么感觉,不过很快,我全身就开始疼起来了,就跟和雷穆斯切磋完第二天的那种疼法一样。
“哎哟,” 我对分会会长说,把小瓶子递还给他,他笑了。
“抱歉啊!抱歉,我知道这不好受,不过我们必须得检查一下,那么,佩内洛普跟我说你有一种能力,能察觉到人身体里的纳瓦拉,是吧?”
“呃,是的,先生,我确实有这能力。” 我承认道。
“而且你还有一种能力,能杀死人身体里的纳瓦拉。”
“我呀,呃,就是个会行走的纳瓦拉克星,先生,” 我忍着疼说道。
“嗯,这能力可真够厉害的,听起来像是某种天生的生物魔法,但我从没听说过类似的能力呀。”
“求您别把我送去让人研究呀,” 我哀求道,必要的话,我都打算使出可怜巴巴的眼神了。
他挑了挑眉毛。
“嗯,我不会强迫你的,不过要是你有新能力的话,那可是能赚大钱的呀!”
嗯…… 是要钱呢,还是不被发现是个死灵法师,然后不被圣殿骑士杀掉呢,这可真难选啊!
“我会考虑的,” 我干巴巴地说,“那么,关于雷穆斯…… 得说明一下,我的杀敌能力对所有纳瓦拉也不是都管用,我试着杀他身体里的黏液怪了,可他根本没反应。”
分会会长的眉毛扬了起来。
“你试着杀雷穆斯身体里的黏液怪了?”
“我当然试了呀!” 我回答道,“他正打算去感染利蒂亚村的村民呢,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在不杀他的前提下救救他呀?比如骗他喝下这个?”
“嗯,我当然希望能这样,不过想算计他那样的人可没那么容易,我们得假定那东西和它的宿主一样强大、一样聪明。”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至少值得提一下吧。
“嗯,他以为佩内洛普和我身体里还有纳瓦拉呢,” 我说,“我们能不能偷偷溜进去,往他喝的东西里加点这个毒药呀?”
他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胡子。
“要是你们俩愿意试试的话…… 嗯,我们可不想失去雷穆斯这样的人呀,他对公会和这座城市来说都是个宝贵的人才。”
佩内洛普又惊又怒地瞪着我,怎么了…… 哦,我好像是自作主张让她去一个满是纳瓦拉的村子里冒险了,是吧?我想她,呃,大概不会乐意的,我朝她无声地说了句 “对不起”,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显然,我们不会把这样的任务只交给两个刚加入公会的新人,当然了,我们今晚肯定没法出发,不过我觉得有了这个消息,我能说服教会派个圣殿骑士护送你们,应该不会太麻烦。”
…… 这下我也把自己坑了呀。
“呃,天哪,我是说…… 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 ——”
“一点都不麻烦,我向你保证!” 那男人开心地说道,“这正是圣殿骑士该干的事呀,我们公会分会和他们的合作关系非常好,我觉得他们会很乐意尝试这个拯救雷穆斯的计划的。等蜂岩岛的威胁一解除,我就会为你们把一切都准备好,你们俩今晚能留在公会里吗?谢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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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们送到门口,礼貌地把我们送到走廊上,然后关上了门。佩内洛普和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我刚把我们俩推进了多大的麻烦里。
“维塔……” 佩内洛普压低声音生气地说,“你这个十足的、愚蠢至极的、疯了的 ——!”
“是,是,我知道,我搞砸了,” 我打断她说道,“我真的搞砸了,当时觉得这建议挺好的呀!唉,你能不能把我身体里这毒药弄出去呀?然后咱们…… 去聊聊。”
她深吸一口气。
“…… 行吧,咱们去食堂,我得加快你的新陈代谢把这毒药排出去。”
嘿,行呀,我没意见。我俩下楼去了食堂,我开始往嘴里塞吃的,佩内洛普一边自己吃着一点东西,一边对我施展法术,最后,她朝我点点头,我把手伸进老鼠桶里,彭塔立刻顺着我的胳膊往上爬,待在我的脖子那儿,还微微颤抖着,黏液怪在我脊椎里颤动,我估计我永远都适应不了这种感觉。
“这可太难受了,” 我的嘴不受控制地说道,“我们得想个比这更好的办法。”
嘿,对不起呀,我在心里想,我在努力呢,你失忆了没?
“我觉得丢了一些记忆,不过都不重要,” 她小声嘟囔着,“我更在意的是我那些新记忆,在一堆同类尸体里当一只快被闷死的老鼠的记忆!”
哦,我…… 好像没考虑到这点。
“要换位思考呀!”
“你说完了没?” 佩内洛普没好气地说,“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呢。”
“对,呃,你愿意跟我回我家那边吗?”
她皱起眉头。
“分会会长让我们待在这儿呢。”
“他说的是今晚,就是为了应对蜂岩岛这事,哎呀,咱们在那之前肯定能回来的。”
“除非你打算让我被打劫,不然没必要再拉我去贫民窟了,” 她抱怨道,“我的秘密都在一个破厕所外面被泄露出去了。”
“对不起,” 彭塔说道,然后我接着说,“只是这事我没法在这儿说,而且…… 你也知道,我本来还指望你能给孩子们治治病呢,这…… 我知道是彭塔答应的事,不过……”
佩内洛普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