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面那兄弟,也不知何时,消失在窗边。
隋准累得不行,昏昏沉沉睡下了。
一睡,就睡了一路,直到伯罗码头。
伯罗镇是淮南府的一个水乡小镇,夜晚,很多过路商船,会在此处暂做歇息,等待天明再行。
隋准的船也靠了岸,不过他们没有上岸,而是在船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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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学子们出发前,书院的教谕可千叮咛万嘱咐过,出门在外,行动谨慎,诸事不理,莫要乱走。
听说某些码头,专有那老鸨妓子,对来往船只招揽生意的。
书生在他们眼里,是纯纯的大肥羊。
一来书生赶考,身上必定有钱银。
二来,书生总有点红袖添香夜点灯的情怀,容易上套。
他们一旦沾上人,必要将人榨得皮肉骨头都干了。
如此一来,还考什么乡试?
故而,教谕再三叮咛,若是船只靠岸,只一味躲在船里,等天亮行船便好。
莫要管闲事、看热闹,省得一步走错,前途尽毁。
隋准清楚其中的厉害,早早吩咐了佟秀。
佟秀亦十分小心。
船靠岸后,两人简单用了晚饭,便躺到床上了。
一直睡到天边日光朦胧,码头上逐渐有了来往人声,船板也有了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佟秀从隋准怀里,眯着眼睛抬起头,摸摸隋准的额头。
“唔……不热了。”他放下心来。
昨日隋准吐得太厉害,甚至有些发热。
佟秀担心地睡不着,后半夜才勉强睡下。
如今看他不烧了,精神也好许多,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娘子,你且在床上等着,我去给你端点吃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隔壁尖利的叫声,打断了。
隋准和佟秀往窗外一瞅,咦,不是昨日看到的那艘船么。
只见里头人影晃动,吵嚷不止:
“好哇,你个衣冠禽兽,端的一副读书人的样子,做的却是猪狗不如的事!”一个声音愤愤地喊。
另一个声音,则娇媚无限,呜呜哭泣:
“我……我被人欺负了去,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死了算了!”
接着,脚步声乱成一片。
“哎呀,有人要跳江了!”
佟秀吓得揪住隋准的衣袖,回头一看,却发现隋准面色复杂。
仿佛有点难以相信,又有点难以启齿。
最后,他艰难开口道:
“额,我怎么觉得,这两个声音……”
“有点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