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隋准没有穷追不舍了。

他目光沉沉,看了一会儿紧闭的房门,哂笑。

小孩哥真的长大了。

年轻气盛的小后生,热血上头,也很正常。

就连自己,也老房子着火了呀……

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

怎么着,也要等到人成年了吧。

十七岁,还是个孩子呢。

隋准总觉得,自己干不出来这事。

为了避免干柴烈火,最近还是悠着点吧……

好在是,他也没那么多空闲儿女情长。

乡试在即,要为动身去北江府,做准备了。

这一趟旅程,可不是赶考那么简单。

淮南与北江之间,隔着偌大一条嘉流江,水流湍急,一路天险。

考生只能乘船而下,颠沛千里。

此时又系暴风多发季节,往年乡试,途中溺亡者不计其数。

许多淮南学子,寒窗苦读十余年,还未真正踏上考场,便葬身嘉流江底。

曾有一年,还出现北江考生近万,淮南考生仅剩千人的惨状。

这一去,考不考得中,还不是最重要的。

就怕小命不保了。

隋准自然得做些准备,他可不想考个试,把命给送了。

他早在一个月前,便去寻了关知府。

“羊?”

关知府有些为难:

“淮南人嫌羊腥膻,吃羊的人少,养的人也少。”

“你一下子要寻数千只,何来如此多数?”

“再说了,你要那么多羊做什么?”

隋准找到他,开口便问,能不能在整个淮南府辖区内,搜罗几千只羊。

听得他云里雾里。

隋准面带坚毅,平静道:

“赴考之路,道阻且长,若是淮南学子命陨江底,实在可惜。”

“故而,学生想做一批浮水用具。”

“名为,浑脱。”

“什么托?”关知府第一次听如此奇怪的名字,不似本朝用语,感觉有些糊涂。

隋准笑笑:

“浑脱,原是一种宰杀的法子。将牲畜的头与四肢割去,然后将整个皮革,翻脱下来,由此可保皮革形状完整。”

关知府被自己鲜血淋漓的想象,恶心了一秒。

他强忍不适,耐心问道:

“如此煞费苦心,做这浑脱,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