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着晶亮的眼睛朝他哥举起笔记本求表扬。

虽然这抽屉其实是可以想法子体面些打开机关的，但孩子能做到，已经很不错了。秦难书配合点头。

三人围着那个小小的笔记本。里头是公爵的日记。日记的内容重复的部分很多，而且公爵好像不大爱写日记，很久才会有一篇。整本日记，公爵夫人的出现频率比公爵自己的出现频率还高。管家说的果然没错，哪怕在日记里，公爵也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日记开始的时间都已经是夫人死后了，但公爵不止一次提到过“今天我和夫人如何如何”，在他的日记里，夫人活着的时候于他是万分恩爱的。意识到夫人死了的时候，他的日记内容就变得疯疯癫癫。一会儿说要去找夫人，一会儿说要杀人。

最后一篇日记是一周以前，公爵说要在夫人生日前一天晚上举办一场晚宴，晚宴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也就是夫人生日当天。所有人都会为夫人庆生。

三人的阅读速度都很快，日记本来内容也不多，很快就看完了。

章晓天放下笔记本，评价：“我感觉公爵有点子疯。”

是那种反社会人格的疯。这太诡异了，整个日记的笔触给人一种疯子尽力假装是个正常人的感觉。章晓天不记得自己以前在哪里看到过，人在自己的日记里头是会造假的，他们会预设一个读者，然后尽力在日记中维持自己的体面。

公爵的日记给章晓天的就是这样一种感觉。他总觉得公爵是能清醒地认识到夫人已经死了的，他写的，有关于夫人尚且活着的内容，更像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个读者，写给自己看的。

“去看看公爵的尸体，”姬辛离对章晓天说。

章晓天同志好歹也经过了秦难书不断的训练，虽然还是有些怕，但还是蹭过去看了。他拉扯公爵的衣服。

“翻过来看看。”姬辛离看热闹不嫌事大。

章晓天一边翻一边心想，公爵先生你千万别生气，我也是为了找到杀害你的凶手，您受累翻个身，我一定努力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