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道长听见灯影子,语气间关心起来,灯影子的名声在民间乡野尤其响亮,当年,太平军过境时,多会打劫富户赈济贫民,若巨室富户不愿意出钱,就让灯影子先吓一吓,多数富户见灯影子有那通鬼神的能耐,大多会自认倒霉掏钱认栽,若有富户负隅抵抗,那就由太平军扫荡家室、掳掠空荡、焚烧三日。
田六妹继续解释道:“当年,我从女营被选出来后,做了西王府侍妾,那时候金陵城里的洪天王,就已经知道永明县的天妃被官府给沉塘了,至于那些太平军残部,也被极刑处死,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听说,洪天王派了灯影子,乔装打扮潜入永明,不知道要做什么。”
“现?在来看,魇邪症正是这些人的手笔。”
“那,既然你都已经察觉到了起来,为什么不和外界说出真相?”
宋思媛问完,田六妹当即面露苦涩,摆摆手说道:“我从北方大营回来后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管多余的事情,再说了,天京被攻破后,太平国就已经失败,就连旧人都不存在了,这些灯影子想做什么我也完全参不透。”
“我孤家寡人一个,当真是说出这些人的阴谋,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好处,万一得罪了他们,岂不是连命都保不住。”
她顿了顿,语气颇为无奈:“哪怕我真的想告诉他人,又能和谁说呢?那时候我已经被驱逐到白熊岭,这里方圆十里也没什么人烟,黄田镇的百姓知道了也无非是告诉县官老爷。”
她放下手中的鞋垫子,又拿起一方被罩在竹篾上的绣帕准备动针:“到最后,就又把这出官司攀扯到官府去了,我本来就被官府所不容,这件事又涉及太平国的灯影子,无论我再怎么解释,官府估计也会把我看作灯影子同党,要是按照逆党治罪,我连最后的安生日子也都没了。”
“既然前后都走不通路,我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我已经是前朝官府的弃民,给他们提醒也落不到一分好处,反倒会因为这个原因受害,唯一能做的就是帮这些女子缓解病症,至少,让他们少受
些痛苦。”
“这么多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