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头,高太尉有命,我等敢不从?”
“就是,只能怪王庆那小子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反正都是要死,钱财留下大家都好。”
……
屋子里的骂声,说笑声不断。
王庆在墙外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搞清楚始末,明白自己近来为何总是挨打,心中大怒,怒不可遏。那一把无名业火,高举三千丈,按捺不住。恨不得有金刚般神力,推倒那粉墙,抢进去杀了那厮们。
王庆越想越气,正在按纳不住,准备要冲进去杀人。
也就在这时,只听得张世开高捂着肚子骂骂咧咧,又叫道:“来人呐!点灯照我往后面去登东厕。”
王庆听了这句,连忙紧握那把解手尖刀,将身一堆儿蹲在那株梅树后,只听得呀的一声,那里面两扇门儿开了。却是小厮,提个行灯。后面张世开摆将出来,不知暗里有人藏着,两人往前只顾走。
王庆见是个好机会,悄悄地挨将上来。张世开听得后面脚步响,回转头来,只见王庆右手持刀,左手叉开五指,抢上前来。张管营看到个黑影来,把那心肝五脏都提在九霄云外,失声叫道“有贼!”
说时迟,那时快,被王庆早落一刀,把张世开齐耳根连脖子砍着,扑地便倒。那小厮虽是平日与王庆厮熟,今日见王庆拿了明晃晃一把刀,在那里行凶,怎的不怕?却待要走,奈何两只脚一似钉住了的,再要叫时,口里又似哑了的,喊不出来,目瞪口呆,只顾哆嗦,是人惊恐过头的表现。
张世开正在挣命,王庆赶上,照后心又刺一刀,结果了性命。一把薅住小厮,照着腹部胸部连桶。把小厮惨叫半声挂了,手上的灯笼掉地,熄灭了。
庞元正在姐姐房中吃酒,听得外面隐隐传来声唤,来不及点灯,急跑出来看视,黑漆漆,看不清真切。只道张世开打小厮:“姐夫,如何打那小厮?”
“算了算了,回去吃酒!”
庞元却待上前来劝,被王庆飞抢上前,暗地里望着庞元,一刀刺去,正中胁肋。庞元杀猪也似地喊了一声,颠翻在地。王庆揪住了头发,一刀割下头来。庞氏听得外面喊声凶险,急叫丫环点灯。
王庆连杀三人,已经是杀红了眼,本来是要连妇人一同结果掉的。可想起之前听到妇人的话良心发现。趁着屋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便大步抢出外去。开了后门,越过营中后墙,脱下血污衣服,擦净解手刀,藏在身边,听得更鼓,已是三更。
且不说王庆跑了,再说张世开的妾庞氏,只同得两个丫环,点灯出来照看,只觉得脚下被什么绊倒。灯笼往地面一照,先看见了兄弟庞元血淋淋的身体在一边,脑袋在一边,瞪着一双大眼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