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归笑,老僧人自言自语过后,还是开始念诵起另一段安神经文,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超度那般简单,一道道金色佛印经文开始随着老僧人开口凭空画出,一段段汇聚在少年和老僧人周围,随着老僧人不断念出更多的下文,密密麻麻的佛印经文很快就将少年的身形给包裹的严严实实。
无人放眼注意的这条街道上,神圣的佛家画面悄无声息铺展开来。
鸿鹄山观崖底洞天内,没腿深的江水汹涌翻滚,溶洞内只能听闻浪涛拍岸的哗哗声,远处和淮河江水贯通的洞口处天光涌进,照出了两道站立在江水中的身影。
李时淼此刻褪去了双眼的赤红,惊愕的神情取代了原先狂战的面庞,男人近距离看见面前的年轻道姑素净的面庞上,一道逐渐豁开的血口贯穿了道姑原本姣好的面容。像是一卷素雅的画帛上,撕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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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灵嬛低垂眼眸,任由那道左眼旁一直到右嘴角的豁口迸出殷红的血,染红了视线。少女手心处紧紧攥着一截截金色搓捻成的绳索,就在刚刚还是成捆的缚仙索,为了挡下那柄势不可挡的名剑大龙须,彻底断成了废绳。
“王......王姑娘......”李时淼终于恢复清醒,后知后觉得察觉到,自己在不知不觉,竟然和先前在山观顶广场上遇见的那伙谋反弟子一般,被某种不知名的奇香给影响,一下子变成了及其好战的狂热分子。
想到很有可能这也是陆谨安的安排,李时淼就有一瞬间感觉自己中计般,后颈发凉。同样发觉不对劲的还有面前的道姑,王灵嬛一时间也是心如乱麻,如果说这也在陆谨安的算计之中,一向疼爱的自己的三师兄竟然铁了心要别人来杀自己,那是不是这座名存实亡的山观一家人,彻底走向了分崩离析。
王灵嬛开口,语气平静之极到反常的地步:“不必愧疚李少侠,拔剑起就意味着兵戎相见,无需在这种节骨眼上心生退意。”
同时道姑抬起那道依旧有着掌心雷印画在手心的左手,毫不犹豫贴在持剑男子的胸口,释然道:“所以未分高下前,你我二人没有停手的道理。”
崖底洞天内雷光一闪,下一瞬间男人的身影便倒飞出去,重重跌落在被江水淹没的青石板地上。
身前一片焦黑血肉模糊的李时淼气息凌乱,一记贴身的掌心雷威势不小,足以给他这位结丹期小修士造成重创。始终手中大剑不曾脱手的男人踉踉跄跄拄着剑起身,不再犹豫过后李时淼果决的拦在年轻道姑的去路上,事已至此,必须坚守到底。
“对不起,王姑娘。”男人开口道,径直说出了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