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南思略片刻,“从祖辈传下来的讲,他算是我的护卫,算是忠于大宋名义上的最后一位臣子,但于我个人而言,他是我儿时最要好且唯一的玩伴,也是我一生的兄弟。”
张辂接话道:“魁首是不是少说了?如果魁首不想复辟,那他也是你的身不由己。”
赵山南举头看天,似乎是可以看到李镇君的面庞,他轻声道:“我不想复辟,但身不由己又如何?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我出生的时候,父亲便为我取名山南,取不忘崖山,顾盼向南之意,这个名,这个姓,让我自小便背负的比别人更多。”
张辂则说道:“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所背负的东西,或是与命运的抗争,或是父母的期盼,只是或多或少而已,我能体谅魁首的不易,但是……”
张辂目光炯炯地看向赵山南,继续道:“我只问魁首一句,当初在牟平县城捉拿倭寇小犬一郎的时候,他潜藏在魁首府邸的茅厕中,这事当初魁首一直说不清楚此事,现在我还想再问一句,魁首到底知不知道?”
赵山南转头,与张辂对视一番便低下了头,“知道。”
张辂抽出玄阳剑,直指赵山南,冷冷地说道:“魁首一口一个不想复辟,一口一个身不由己,可到头来还是选择了跟倭寇合作?你那时与我一起斩杀倭寇,是专门演给我看的?倭寇残害了那么些沿海百姓,就算你最后复辟成功,登上了皇位,难道你就真能够心安理得地坐在那个位置上?”
赵山南低头看了看李镇君的尸体,如今人都死了,他当然不想让他兄弟背负更多的骂名,他只能摇头辩解道:“我要是真跟倭寇合作,当初在牟平的时候就直接将你杀了,这样岂不一了百了?那时候我要杀你,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张辂却不信他的说辞,又道:“魁首能掐会算,说不得能算到我还有什么作用,比如去镇抚司救李镇君什么的,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赵山南摇了摇头,道:“周易八卦虽说玄妙无穷,但亦有不济之时,我说过了,我算过你,你的过去和未来皆是一片迷雾,这让我如何算得清楚?如果我算得如此准的话,又怎会让李镇君枉送了性命?又怎么今时今日和你在这里对峙,况且周围还都是你武当的高手,我若做了亏心事,断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