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她认为自己身体不错,再苦也就剩最后一学年了,咬咬牙总能扛过去的。
这时,佐飞提了公文包要往外走。
苏傲雪跟在后头问:“佐老师,那么我从这礼拜开始去你家,可以吗?”
佐飞满口答应:“可以,如果你有空,我交代你几本书,你先去图书馆自习。有不懂的,我到时候仔细给你讲解。”
两个人带说带笑,一起出了校门才分开。
佐飞叫了一辆黄包车,径直去了一家装潢富丽的咖啡馆。
楼上小包间里已经坐了一位年约三十的时髦男子,头戴浅灰呢圆盖式便帽,帽檐上绕着白底子蓝格的绸条,身上是青呢西装大衣,脖子上圈着条白色配葱绿的竖条纹绉纱围巾。这一身穿戴,让人望而可知是个有贵气的体面人。
“你是……”佐飞把公文包递到左手,然后伸出右手向对面问好。
而那人早在包间门打开之时,便恭恭敬敬起身了。他微颤的双手紧握着佐飞,脸上只管笑,声音有些发紧:“我,我就是杜景堂。”
佐飞坐下来,只对西崽要了一杯咖啡,望着对面笑道:“杜君寄来的信,每一封我都看过许多遍的,实在有幸得着你先生这样热爱电影艺术的笔友。”
杜景堂看他客气,很想问一句不要点心吗,又不敢把话题岔到吃喝上,那是浪费了难得的会面机会,因此只是顺着话往下说。
“我在异乡客居多年,才回上海没几个月。从前的朋友四散天涯,我也没什么新朋友,书报就是我的良师益友了。我看好些报刊、杂志都有先生的文章发表,先生对戏剧的见解很能引起我的共鸣,这才冒昧去信的,不想还能与先生攀上这样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