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邵慧澜最近几天放下了她的矜持,又恢复了她往日调皮活泼。
也许青春期的女孩子都这样吗!
昨天,杨军和七道河派出所的警察处理完瞎眼老道的后事后,心情很沉重。
回到学校后一直闷闷不乐,心情一直没有调整过来。
邵慧澜的由阴转晴,邵慧澜快乐风趣又把杨军的情绪调动了起来,杨军笑了笑说:
“邵老师,你说话可要负责啊,我可没旷课。我昨天和我们班主任关老师请过假,关老师同意后,我才走的。再说了,我昨天也没有回伊兰屯,一天的时间,也不可能从伊兰屯打个来回!我昨天去七道河车站看了个朋友,早上去,晚上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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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慧澜看了杨军一眼,把杨军的饭盒要了过来,把她刚才从教师食堂打的黄花菜炒肉倒在了杨军的碗里,说:
“你昨晚是不是没有休息好,你的脸色这么难看。对了,杨军,这个星期六去趟我家吧,我爸妈想见你。
邵慧澜见杨军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便笑着又说道:
“放心吧,杨军同学,不是说咱俩的事。上个星期我爸去北京开会,顺便去找了一下文革小组副组长杭深同志,把你父亲的情况和杭深同志说了,杭深答应帮这个忙。你父亲和你母亲应该年前就能出来。至于具体情况,你去了我家,让我父亲和你谈吧”。
杨军听了邵慧澜的话。知道邵慧澜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他把饭盒放在身边的凳子上,转过身来握住邵慧澜的手。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
邵慧澜把手从杨军的手中抽了起来,打趣道:
“杨军,你朝我激动什么,又不是我帮你的忙!你回家和我父亲激动去吧!”
杨军不知所措的把手从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拉着邵慧澜的手就往食堂外走!
邵慧澜被杨军跌跌撞撞的拉到餐厅的拐角处,她抬起头来,惊奇地看着杨军说:
“杨军干什么啊!一惊一乍的,食堂里那么多知青都在看咱俩呢。我是你的老师,被你拉上就走,你还有没有师道尊严呢!
杨军松开了邵慧澜的手,盯着邵慧澜激动的说:
“慧澜,真的吗?我爸妈年前就能回家。那他们右派的帽子,就算摘了吧。
邵慧澜和杨军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听杨军叫她“慧澜”,
她的脸羞的通红!看了杨军一眼,楚楚的和杨军说:
“具体情况让我爸和你说吧!明天别忘了早早的起床,我在学校东门外的临时候车室等你”。
杨军牵挂着他的父母,晚上就没怎么睡好,天还没大亮,他就起了床?
因为是星期六,候车室里回明山过周末的教师很多!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杨军有一个星期没有来候车室了,他发现候车室又变化了不少。
不知什么时候,候车室又装了一盏大灯泡,把不大的候车室照的十分明亮。
杨军见邵慧澜还没有来,他环视了一周。
看见了干部学校的米婉花老师。
米婉花今天精神状态不是太好,脸蜡黄蜡黄的,好像是大病初愈似的,头上还带了顶干部学校发的狗皮帽子,看样子是怕受风,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人显得特别土气憔悴。
今天陈艳艳没和她在一起,米婉花的话明显的少了很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语文组的几个女教师在聊天。
杨军悄悄的坐在离米婉花不远的椅子上。
昨晚没有睡好,今天又起了个大早。困的要命,本想再迷一会儿,但米婉花断断续续的话,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米婉花这次去佳木斯损失惨重,关东军地下仓库是找到了,俩人还没来得及庆祝,地下仓库就被龙江省公安边防总队给提前破获了。
好在里面没有他们要销毁的m国武器。为了保险,他们把瞎眼老道毒死。不声不响又多了一条人命。
这都是小事,最要命的是她和侯福来得意忘形,整夜激战!把好她不容易怀上的孩子给弄掉了。
为了告诉人们她是个完整而没有缺陷的女人。她的丈夫秦国风是个正常的男人。
米婉花身体虽然很虚弱,但她还是打起了精神。
在几个女老师面前吹嘘了起来。
她声音柔弱的说:
我和老秦刚成家时,老秦一心扑在工作上。有了孩子,怕耽误工作,总是和我说,晚几年要孩子,晚几年要孩子,趁年轻我们多为国家做点儿贡献。都怪我不小心,怀上了他的孩子,我和老秦都是快40的人了,我们商量着,既然怀上了,就要上这个孩子。还是由于我不小心,让孩子给流产了,老秦没有埋怨我,给我又是买鸡又是买鸡蛋,还给我从新海湖的渔民家中买了几斤大白鱼给我补身子。我家老秦是个心细的男人,他知道我流产是小月子,保养不好会落下一身病,他让我去医院再做个全面检查”。
说到这儿,米婉花自豪地叹了口气。
旁边的几个女教师都是干部学校的老教师了,她们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都让笑了起来。
这时开往明山的班车,鸣着喇叭开了过来。
邵慧澜伴着汽车的刹车声,走进了候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