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煦半眯双眸,眼中闪烁隐晦不明地光芒,审视着定国公,漠然道:“定国公,如何不可能?”
定国公稍稍愣神,旋即明白自己失言了,急忙解释道:“不,臣的意思是……”
“恭喜君主,贺喜君主,国债新政通过合议,得以颁布,实在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喜事。”解国公出言打断,顷刻换上一副笑意吟吟的面孔,拱手作揖道。
自认为粗人一个的孟国公也机灵了过来,立马附和道:“恭喜君主,贺喜君主,恭喜君主,贺喜君主……”
余下的人见状随之恭贺起来
“众卿果然没让孤失望,甚好,”完颜煦点点,面色稍霁。
“君主,臣有事要奏!”完颜煦应声看去,这老匹夫又要搞什么,语气中隐有严厉之意,“定国公,你还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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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屈一屈身子,许是觉察到完颜煦的不悦,态度比适才恭谨不少,“臣要说事关于国之根本,要是未及时未雨绸缪,恐怕整个东弥都动荡不安。”
完颜煦端坐着,面无表情,案桌下的一只手的拇指正在不断抚着袖口边上的花纹刺绣,“不知定国公说得是何事?”
“禀君主,虽君主已然大婚,可后宫空虚,只有王后一人,只怕难以独撑,臣恳请君主重开选秀,充盈后宫,绵延子嗣。”定国公边说着边观察着完颜煦的脸色。
完颜煦闻言略一迟疑,眸光变得幽深,半带轻笑道:“孤听闻,定国府自从唐河少主成婚以后每日都热闹非凡,没想到,定国公还有心思担忧孤的家事。”
定国公眼睛忽然瞪大,嘴巴微张,被戳到痛处,脸色瞬间涨成了酱色,他声音陡然拔高以掩饰他内心的窘迫,“君主此言差矣,臣的家事是小事,君主关乎东弥国运,就算是家事也是整个东弥的事,子嗣充盈才能让国祚永昌!”定国公言之凿凿,浑身透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
完颜煦眉心微动,很快一抿嘴唇,凛声道:“先王殡天,孤本应守孝三年,可东弥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只能破例行和亲政策,求得偏安一隅的生机。而今,休养生息才是东弥的头等大事,其他事,容后再议。”
看来不管国债一事合议结果如何,这班人仍旧对他的后宫虎视眈眈,见王后之位是无望了,就觊觎后宫其他的位置,总之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脱缰的野马,已经渐渐脱离他们的掌控,他们不派心腹在后宫盯着他,只能日日不能食,夜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他突然明白先王为何偏爱身份低微的女子,尽管先王这偏好一直被大臣们诟病,可背后的深意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明白。
完颜煦把先王,当下东弥的急迫境地都搬出来了,定国公顿时哑口无言,面色一僵,眼中的光芒变化莫测,既愤恨又不甘心,相互扭拧着,无处发泄。看来今日在完颜煦身上讨不到任何好果子。
始终在人后立着的翎国公蒲察雍稷冷眼盯着发生的一切,眉宇间起了波澜。
在朝辉堂外候着的李万春眼瞧着神色可怕的定国公从里面大步跨出来时,不禁周身冒出了冷汗,慌忙低下头,就怕定国公找他兴师问罪,定国公大步流星,头也不回越走越远,他悬在半空的心才稍稍落下。
刚才石默金吩咐他抱着一陶罐在右耳房门外的朱色大圆柱后躲着。只要一见石默金从右耳房出来,就把自己怀里的陶罐与石默金怀里同样的陶罐对调。
李万春不知意欲何为,可石默金是他师傅,叫他干嘛他就干嘛,正在斟酌之际,有人一手拍到他脑袋上,他蓦然回眸一看,正本咒骂的话语一瞬变成:“啊,原来是师傅您老人家。”
“在发什么呆,来,师傅有话与你说……”石默金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李万春勾了勾,压低声音说着什么。
李万春匆忙把耳朵凑近石默金,边仔细听边点点头,末了,恭敬地施礼说道:“那徒儿现在追上去了。”
石默金挥挥手示意去吧,尔后重新回到朝晖堂复命道:“君主,已经遣李万春去了。”
完颜煦点点头,“你事办得很不错。刚才委屈你了。”